这时,许镜生的一句话无疑坚定了他的想法。
“太子入了合欢宗,就知道我的名字。”
白筱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
整个修仙界谁不认识你微尘长老的名讳?什么人都往我合欢宗塞。
本来还心存疑虑的庄承运才松了口气,道:“那朕就放心了。”
谢晏已经醉了,但他醉了之后唯一干过出格的事就是抱着许镜生哭,没人碰他的时候基本都是安静的坐着,和平常无二。
宴席快接近尾声,许镜生嫌殿内有些闷,就先行起身离席,去门外院中透气。
身旁骤然空了一块,谢晏迟钝的转过头,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白筱看见他愣神的模样,若有所察的指了指门口的方向,道:“你师尊出去了。”
谢晏身形一顿,努力分辨眼前是白筱假扮的国师,便道了句“多谢国师”随后一齐起身离开。
白筱看他离去的背影,一时分不清他有没有喝醉。
夜色如墨,风轻盈地吹过,渗透到衣服的每个缝隙,由内而外的感到一点料峭的冬意。
“道长。”很微小的一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脚步渐进的声音。
许镜生侧过身,公主就已经走到自己旁边,与他保持着适当距离,温温柔柔的行礼:“许道长。”
许镜生同样回以礼节,道:“公主殿下,找我又什么事吗?”
公主从下人手里拿过一个小盒子,递给许镜生,道:“方才见您朋友似乎是醉了,这是解酒丸,或许对您有用。”
许镜生想起公主就坐在他们后面,抬个头就能看见他们,于是双手接过小盒子,认真道谢:“多谢公主殿下,我会让他服下的。”
公主看着他的脸,笑道:“没事,我在皇宫里已经很久没见到新面孔了,初见道长也要离开了。”
许镜生被她看着,只是微微低头,没有被冒犯之意,伸出一只手,用食指在虚空中画了道符,然后眼看着它消失在公主额间。
公主探究的目光看来,许镜生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解酒丸,淡淡解释道:“这个的谢礼,一道保命的小符咒。”
闻言,公主开心地笑了,因身份原因不能久留,道过谢后便离开了。
许镜生看着公主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转身,就和站在门边的谢晏对上目光,不知道他在那看了多久。
许镜生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谢晏缓慢的抬眼,看着许镜生,眼睛被殿中透出的光浸润,莫名有点委屈的意味。
“刚刚。”
许镜生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好解释的,就道:“那回去吧,宴会等会就结束了。”
谢晏的目光复杂,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好像在于他的少年心性做斗争。许镜生已经越过他进门,身上没有一点温度,只有夜里的寒冷。
白筱看见他们俩一前一后回到座位上,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但看谢晏的表情,好像雪上加霜了。
正如许镜生所说,过了没多久宴席就散了。许镜生拒绝了下人护送,和谢晏二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夜色悄然而至笼罩着整座京城,宫墙在月光柔和的光照下,朱红的颜色显得越发深沉。回去的这条路又长又偏,月亮被云层一挡,地上就暗得看不见前方。
两道影子并排走着,心思却各想各的。
许镜生一心想着接下来的每一步,怎么做才能尽可能除掉黑心雾,而且看样子他们并不是只要神格……或许还要赢得世人信仰。
正专心想着这件事,手腕忽然被人拉住,许镜生对谢晏没有防备,所以被紧紧抱住的时候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对他来说,谢晏身上的温度有点高,特别是在这凄冷的深夜,感官更被无限放大。
许镜生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猜到他又喝醉了,此时离他们住的偏殿还有一段距离,这里正是最黑的一段路。
再加上下午的时候就感觉他有点不对劲,被他的重量压在墙上,于许镜生没有着急推开他,“谢晏,你怎么了?”
他一边回忆着下午的事,他们就去参加了一个祭祀仪式,回去的时候谢晏就已经不对劲了,还有晚上也是。
是自己的原因吗?但他也没干什么,他今天……
忽然想到什么,许镜生忽然低笑了一声,道:“是因为公主?可是我只和她打过两次照面,没和她有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