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样的人吗？
钟深时移开了一点距离，嗓音淡淡：“或许，这个距离会让你舒服些？”
钟深时刚说完，就见到宋余晏的脸更红了。
钟深时拧眉，将椅子又移动回去：“好了。”
宋余晏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反正钟深时应该是误会了，他接下来任何动作都只会加深这种误会。
【系统：他的声音，宠溺！包容！无奈！宿主，他一定爱你！】
宋余晏神色不变，当听不见系统的话，反正他和哪个男主系统都会去磕，无所谓了。
宋余晏此刻不大想说话，他还以为他不开口，他和钟深时会一直沉默到天荒地老呢。
没想到，钟深时侧头看他，白皙消瘦的指尖轻轻点着宋余晏之前翻动的那一页。
以往，钟深时因为气场强大，宋余晏很少会将视线停留在钟深时的身体细节上。
此刻，宋余晏好像第一次注意到，钟深时过于消瘦的指尖，泛着苍白的光，随时可能会破碎。
钟深时的身体也是，如同竹竿一样，颀长但过于瘦弱了。
宋余晏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他眨了眨眼，将莫须有的情绪从眼睛里甩出去。
忽然听见身边的声音，下意识地侧头。
宋余晏扭头后，才发现差点儿就贴上钟深时的脸了，宋余晏和钟深时的脸都向后移，过于夸张明显的反应，让宋余晏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系统：啊啊啊，爱看爱看，快亲上！】
宋余晏回神，翻了个白眼。
亲什么亲，系统不要误他！
钟深时垂着眼睫，看向眼前被他摊开在圆桌上的杂志，轻咳了一声：“你在看这本杂志？”
宋余晏点头。
钟深时若有所思：“你能看懂吗？”
宋余晏：……
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前助理的话没有说错！
宋余晏幽幽地说：“你这么毒舌，是会失去你的朋友的！”
钟深时脸上露出了些微的茫然，“我没有朋友。”
宋余晏：！
【宋余晏：我死了。】
钟深时说完，才后知后觉想到了宋余晏，他的脑海中闪过刚刚的画面，被遮挡住的饱满的唇瓣，白皙的脸庞上魅惑和纯洁交织的模样，最终闪过他们第一次见面。
“我没有朋友，”钟深时再次重复，比起第一次他的茫然，这一次重复他的声音和表情都更笃定，宛若他说出口的是真理。
钟深时的指尖在杂志打开的页面上点了点，接着说道：“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你能看懂吗？”
宋余晏将屈辱的泪憋回去，“不能。”
“我可以告诉你。”钟深时只觉得宋余晏的表情生动有趣，但他也着实不解就是了。
钟深时目光审视、幽深。
宋余晏皱眉：“教就教，千万别分析我微表情！”
钟深时视线飘忽一瞬，颔首：“我知道了。”
“以后我会注意。”钟深时顿了顿说，他很少在意别人怎么想，但他想要知道宋余晏怎么想的。
可这样会让宋余晏不喜欢的话，他以后不这样做就是了。
钟深时拧了拧眉，将视线放在杂志上，声音清朗、简单，宋余晏最开始只是随便听听，后来他竟不由自主地沉浸到钟深时的讲述中。
“在科学领域中，论文里作者的排名顺序非常重要，开头这一串名字，是每个作者的姓氏和名字的缩写，比如这个，” 钟深时的指尖移动，他的手指苍白，在阳光下看，有几分病态感的羸弱一般。
钟深时的手指在第一个名字上面停下，“Zhong Sh.这是这篇论文的‘first author’。”
“Zhong Sh.”宋余晏顺着钟深时滑动的指尖看去，喃喃问：“这是谁？”
能成为第一作者，主导实验研究，后面跟着的名字，即使是宋余晏不认识的人，但有系统在他脑海中科普，他也立刻知道了那些人都是科学界的顶尖人才。
能排在这些大佬前面，还能上《科学》杂志，就算宋余晏不用系统科普，也知道只有震惊科学界足够分量的文章才能上《科学》杂志。
他对这篇论文的第一作者更好奇了呀！
钟深时的唇抿了抿，他的眼睫下垂了一瞬，黑色的眼睫在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层飘忽的剪影。
窗外的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有暖阳顺着窗户偷偷爬进了房间内，落在了地上，落在了墙上，最终在钟深时的脸庞上逗留。
有些人的长相是能惊艳时光的，而在出众的长相上，再加上了高人一等的智商，会更让这惊艳久久不散。
如此刻，钟深时的白皙指尖划过一行行字符，他的声音浅淡，像是说着别人和他无关的旧梦。
“那是我的名字。Zhong Sh.”说完，钟深时将手指再次放在了膝盖上，他的神色恬淡、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