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
“团团,你现在就可以咬我一口……嘶。”
林将夜猛地偏头咬在了他侧颈上,几乎没等虞望宵话音落下。
那阵被猛然放任的冲动席卷而来,就像突发的特大海啸,也像极了盛夏里意外点燃稻草的星火,彻底没了禁锢。
滚烫血珠滑过唇齿间,被他贪婪地舔舐吞咽,吮吸声听上去格外放肆,又不成章法,犹如一匹在撕咬猎物喉管的青涩猎豹,毛毛躁躁的,全然不在乎正确的食用效率。
林将夜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仿佛身上多长出了一些笨拙而新奇的感知器官,突然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没错,他在深刻感知虞望宵的呼吸,感知那脆弱的、柔软得诡异的皮肤质地。
被犬齿咬穿时如蜜糖涌出的血液,猝不及防占据了他所有味蕾,留下无法被遗忘的永久烙印。
“呼。”
林将夜最终还是忍住了,舔舔嘴唇,用力咬着唇角缓慢退开。
因为他发现自己心跳很快,被陌生至极的亢奋感主宰着一举一动,脑海不由自主发出濒临失控的警兆。
拥有一具人类身躯后,林将夜所能体验到的感受,其实与以前颇为不同……似乎极具限制,却又在意想不到时变得极其敏感。
要冷静。
冷静,冷静。
“这样就好了吗?”
稍显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将夜蓦地僵了僵,抬眸看了虞望宵一眼,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反倒是忽然觉得自己耳朵很烫。
他不禁伸出左手,轻轻压着虞望宵的侧颈,在伤口处试探地摸索:“疼吗?”
“不疼。”
虞望宵的反应比想象中平静,他没有流露任何反感或诧异,也不像林将夜这样耳尖发热。
分明被真真切切地咬出血了,还被指尖拨弄着新鲜的创口,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倒不如说,他似乎早就很自然地放松了下来,肢体语言非常舒展,安稳地靠在椅子上,侧着脑袋露出脆弱的脖颈,任由林将夜摆弄。
简直有些太过包容。
如果不是能清楚听见他加速的心跳,能明眼看见他头顶的进度条在不断前进,甚至泛起瑰丽的血粉光泽……徐林将夜都差点开始怀疑自己的感知了。
收回手,慢慢舔干净指尖的血珠,饥饿感勉强得到缓解。冷静下来,林将夜复而又盯向虞望宵,冷不丁出声问:“你小时候被别人打过吗?”
“嗯?”
虞望宵一怔,随后不由失笑:“怎么会,谁敢打我?”
“那为什么不怕疼呢?”
“也许是天生的。”
“那你有没有怕过什么?”
“唔……我怕无聊。”虞望宵若有所思,斟酌着给出标准答案。
“可是我这人也挺无聊的。”林将夜一本正经地跟上。
他这话是真心的,并且从不认为自己性格有趣。
曾经在老岗位上的时候,他甚至比现在更加无聊,通常会被评价为一台僵硬又疯狂的工作机器,总之是无法与同事缔造良好关系。
至于被他抢劫过灵魂小食的那些倒霉蛋……恐怕也不会给他任何优良评价。
虞望宵沉默片刻,也稍稍认真起来:“没必要在意别人怎么想,包括我的想法。”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林将夜想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可目光很快又忍不住向下游弋,落在他侧颈,“就算是你,也要每年都捐钱做慈善,外界形象维护得那么好。”
虞望宵微微勾唇,很坦诚地回应这道试探:“虞氏是家族企业,维护好我的形象,它才能稳定发展。这样一来,你也可以安心地肆意妄为。”
“……等一下,什么叫我也可以肆意妄为?”
“字面含义。”
虞望宵言简意赅,说完后不紧不慢托起他的左手,拉近至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温软的陌生触感,一触即离。像湿漉漉的鹅绒羽毛滑过手背,轻柔得恍若错觉。
林将夜有些怔忪,垂眸盯着自己僵硬收回的手,慢慢捏成拳头。
他不是很明白这一行为的意义,但很明显……效果显著。用理智压下的食欲再次席卷而来,堪称铺天盖地。
“林将夜,你可以肆意妄为。”
虞望宵语气平静,深邃的暗色眼眸透出淡淡笑意,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
“……嗯。”
咖啡早就凉了。空气悄然变得安静,两人近乎缠绕的呼吸声越来越突兀。
人在不知所措时会显得很忙。
林将夜突然站了起来,在客厅附近的几个柜子旁翻翻找找,从一个尚未开封的备用药盒里,找出了崭新的创可贴与碘伏。
他把虞望宵领口拉开,解下几颗扣子,绷着脸先检查了之前被虞凛砸伤的地方。很好,早已看不出痕迹了,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