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然开了口,林净月便顶着无数人的嘲讽,将赵锦凌母子安顿在城外庄子上,给银给首饰给下人。
所幸赵锦凌是个安分守己的,从来不曾多在她面前露面……原来,赵锦凌竟是曾是左家左常渊的夫人。
林净月沉思间,马车慢悠悠在迎青轩门口停下。
“小姐,到了。”满枝轻声提醒。
郑越早早命郑家下人在门口候着,林净月一下马车,便被一路引到上厢房。
屋内,郑越凝重的神色见了她后稍缓,笑着不让林净月行礼: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如此见外。快坐,我让人点了迎青轩的招牌,你尝尝合不合胃口。门外有人守着,让你两个丫鬟去隔壁休息吧。”
泊春和满枝默契看向林净月,见她点了头,这才斟了茶后恭敬离开,顺便带上了房门。
等厢房外没有响动后,林净月打量郑越几眼:“大表姐瞧着脸色不太好,可是这几日奔波劳碌没休息好?倒是我累着大表姐了。”
“倒不是为着你的事。”郑越摆摆手,招呼她用膳,“你可听说了有官员截取朝廷专为南方水患发放的赈灾银一事?”
林净月立刻想起被皇城司押走的左常渊,郑重点了点头。
郑越一瞧就知林净月知道的不多,夹了一筷子菜放去她碗里,示意她边吃边听自己说:
“南巡钦差上奏此事后,陛下将这事交与太子殿下严查,但……”
但,想来就连陛下,也没想到太子会疯到如此地步。
林净月听到‘太子’二字,眼皮瞬间跳了下。
郑越并未注意,继续说了些林净月不清楚的内情:
“仅仅一天时间,太子就清出了一批数十位官员,菜市口砍头都砍不过来。就这,已是陛下开恩,免去无辜者死罪的结果。
被砍的最多的,当数左家,左老爷子身为御史,一生清正,不曾有过太大污点。
偏偏他大儿子左常池,前两年才升任吏部右侍郎,就贪了足足十万两黄金!听说整个地窖堆满了金砖,就连他平日睡觉的床榻,都另开了暗门,塞满黄金。
太子亲自带皇城司的人抄左家时,都忍不住咂舌……”
林净月乖乖吃着饭,听郑越说了一大通,忍不住问道:“这事,莫非郑家也牵连其中,不然你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自是没有。”郑越问心无愧,“只是太子此次行事太过了,引来御史纷纷上奏弹劾,但……太子翻出弹劾他的几名御史的老底,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拔刀砍杀了一名口不择言的御史。
下朝后,太子还将弹劾他的御史,通通下了大牢,最迟明日,都得砍头、抄家、流放。”
林净月眨眨眼睛,还是不明白郑越话里的意思。
她记得武将一贯不爱耍心眼,出了个周肆然已是百年难得一见,怎么郑越今日说起话来,也云里雾里的。
郑越迟疑地看她一眼,没有为她解答,而是说道:
“本朝御史言官不以言获罪,偏偏太子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群臣震惊,民声鼎沸。
一封封奏折递去勤政殿,求陛下废太子,重立储君。”
林净月眉头紧蹙,沉默片刻:“大表姐的意思是,这段时间朝廷动荡不安,药材恐不能找来?”
“当然不是!”郑越急眼了,也不多废话,干脆一拍桌子,“郑家屡建战功,却迟迟未封爵位,陛下有意提拔。
宫中传来口信,半个月后大办寻芳宴,为诸皇子择妃。
而我,就在其中!”
第36章 平白惹来灭顶之灾!
林净月呛了几声,猛地抬头看向郑越:“此事当真?陛下提拔,怎么着也得给个爵位吧,还是说他想让你当……太子妃?”
郑越不安地攥着筷子,缓缓吐出一口气:“以郑家的家世,纵使太子瞧我不上眼,另还有皇后膝下的三皇子,淑妃生下的四皇子,以及慕贵人生下的六皇子。”
也就是说,寻芳宴过后,郑越不是太子妃,就是皇子妃,亦或皇子侧妃,全看运气。
难怪方才郑越细细为她讲解了一番当前朝中的局势,不单是点出太子性情狠戾,绝非良人,更是……
心存担忧。
郑越一是担心走了狗屎运被眼瞎的太子看上,二是忧心嫁与其他皇子后,整个郑家,乃至成远侯府都得被迫站队立储一事,平白惹来灭顶之灾!
以太子的秉性,无论郑家和成远侯府是真站队还是被迫站队,事成之后,绝不会手软留情。
林净月喝了一口茶,强行镇定下来,不停思索前世郑越的事。
以林净月前世的商贾身份,连侯府都进不去,更别提宫中举办的寻芳宴。
她因着林景颜被封太子侧妃一事,花了重金打听,只模模糊糊得了几个消息,分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