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然神色不变,抬眼看着泰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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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偏殿,
云华郡主、陈域、泊春和吴庸等人被关在这破地方,门口另有重重守卫看顾,逃又逃不掉,闲又闲不下来。
方衡来回在侧殿走来走去,眉宇之间皆是担忧:“肆然被带走,性命攸关,可怎么得了?这都深夜了,我还没回家,我娘得担心死我。还有……”
陈域看得眼花,随意摸出本书砸向方衡:“你怕什么?没听惠敦郡王说,周肆然被带走,是去当皇帝的?
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担心我们自个儿……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好饿!”
方衡闪身躲开砸来的书,气道:“那惠敦郡王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他要真对肆然好,就不可能放着肆然在城南槐水巷过苦日子过二十来年!
还有他给肆然找的什么养母?贪心不足,就知道拿各种名头拿捏肆然……我看啊,他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哎,你这可就多想了吧,我听惠敦郡王话说的很诚恳……”
云华郡主看了陈域一眼,突然说道:“方衡说的没错,惠敦郡王不是个好东西。”
陈域凑到她面前:“你怎么知道?哦,对了,你是睿诚王的独女,睿诚王又跟陛下是亲兄弟,你铁定知道些什么,快跟我们说说呗。”
被押来的一路上,惠敦郡王的人虎视眈眈,谁也不敢随意插话。
这会儿就门口窗外守着重重侍卫,说说闲话也不打紧。
云华郡主没有多说,只徐徐望向吴庸:“这事不急,我们得尽快脱身,给宫外的太子他们传个消息。”
吴庸苦兮兮抱着赵锦凌的孩子,被她的视线一扫,苦着脸:“我哪想得出什么主意?这里可是勤政殿!宫里可有起码上千人马!
宫外、京城外,兵马更是……”
泊春坐在地上,弱弱开口:“你有主意的,对吧?”
眼下这间侧殿,云华郡主、方衡陆程三人都是武将,一向没什么脑子,有命令就鲁莽往上冲。
她和陈域亦是不怎么聪明,吴庸再想不出办法,总不能盼着这个刚刚半岁的小孩吧?
……那就只能等死了。
吴庸注意到泊春眼巴巴瞅着他,他止住话茬,沉吟了一瞬,环视整间侧殿。
里头塞了十几个及顶大书架的书,一看就很珍贵。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吧,用了这法子,我们就算现在传了消息,又逃了出去,日后也得被降罪砍头。”
陈域眨眨眼,一拍胸脯:“那你出主意,我来动手!到时候陛下问罪,我就跪在他面前哭锦仪皇后和太子表哥。”
吴庸等人:“……”
承恩公府外,
皇城司的人连同太子身边暗卫将整个承恩公府翻了个底朝天,在花园边的假山里,找到一处地洞。
张杳一看地洞蔓延的方向,脸色有些难看。
承恩公还真是不要脸,地洞打往承恩公府老夫人的宅院,还说什么担忧。
他担忧个屁啊。
皇城司的人立刻跳下山洞,摸了一圈回来后摇头:“太长了,几乎贯通整个承恩公府,且过了老夫人所住的宅院,暗道同往四面八方。”
张杳早已让人去回禀太子暗道的事,闻言让四个人一队,打起火把再往里探探。
他快步赶到太子面前,就听承恩公爽快认下抓了陈域的事:
“他趁管家不注意,偷偷挖走我院子里好不容易培养出的牡丹,我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陈域可不在承恩公府,我将他送出城了,殿下此时赶过去,或许能救下他。”
第297章 不图皇位,所图为何?
太子似笑非笑盯着承恩公。
承恩公被他的视线看得有些心虚,很快又理直气壮看了回去。
太子算什么东西?
他的靠山可是太后!
张杳沉默看了承恩公一眼,埋头禀报了暗道的事:
“暗道布置得极其隐秘,好在卑职手底下有人细心,眼尖瞧见假山暗处刻了一道记号,乃是边疆常用的。”
毋庸置疑,应当是吴庸刻下的印记。
太子正要说上两句,围观的百姓突然发出一阵阵喧哗:
“快看!皇宫似是走水了!”
坐在马车里的林净月闻言,立刻跳下马车远远望去。
只见乌漆嘛黑的皇宫上空,燃起熊熊火光,照亮小半天空!
此时已经深夜,这场大火分外明显。
林净月和太子视线交错,两个人同时命令道:“来人,快快进宫救火!张杳,看住承恩公,别让他跑了。”
皇城司飞快拨开大晚上不睡看热闹的百姓,空出一条足够马车自由出行的道路。
汀南坐在车辕上驾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