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又在太子殿下跟前伺候,又为太子妃鞍前马后。
他刚瞅太子殿下出门时脸色微沉,暗暗盼着太子妃关心殿下两句。
可又不敢直言。
眼下太子妃主动关心太子殿下的身体,他可算能松口气,晚上伺候太子殿下,也不必提心吊胆了。
林净月回到住处,倚在贵妃榻上,屏退其他下人后静静享受泊春的捶肩。
泊春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府上气氛的不对劲——太子妃已有大半个月没见过太子,也没叫她们熬药了。
泊春纳闷:“太子殿下是在闹什么别扭呢?我可瞧见他好几次明明在府上,明明见着了太子妃,小令子却回话他不在府上……”
这不是闹别扭,是什么?
满枝慢悠悠给太子妃打着扇子:“许是太子殿下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主子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们尽好本分就是。
对了,我昨儿个听郑宁说,太子妃心疼我们让我们休息一日,你跟吴庸出门逛街去了?”
她调侃地看着泊春:“你们买什么了?可有吃饭看戏听评书?又去了哪些地方?”
满枝平时不是多事的人,只是今日看太子妃心情有些微妙,泊春又聊起两位主子之间的事,便插话转移话题。
林净月这些天都在处理漠北城中的事务,和吴庸商议别的事情,偶尔得了空,又去找闻白莫疾,问问太子的腿伤。
忙得没空去哄太子,更别说关心泊春了。
她睁眼看着微红着脸的泊春:“还有这事?”
泊春待在漠北城好几个月,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吴庸,关系也亲近了些:
“……是。但,但不是为私事,我是替太子妃打听消息去了。吴庸暂被太子殿下调用,他清楚太子殿下的动向,我得空才去找他问问的。”
满枝脸上的笑容扩大:“真要问什么事,请他来府上便是,还用特地上街游玩?”
泊春轻瞪了满枝一眼,认真冲太子妃解释:“太子妃明鉴,我可是要长久跟在太子妃身边伺候的。”
林净月本来含笑看着她,闻言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泊春没有注意,继续说起从吴庸口中打探来的消息:
“这些天,太子殿下分别接见了漠北城上下将领,抄了好几户人家。漠北城上下战战兢兢,生怕出了什么岔子,被找了个由头……
吴庸还说,他见忠勇侯两兄弟和郑长安接连几天,同一时间从城主府中出来。另外北萧城、北安城……等八位总兵,私底下赶来漠北城,见过了太子殿下。”
林净月单手支着下巴:“吴庸一向谨慎,但城主府守备亦非常森严,他能得这些消息……”
定是太子特地透露给吴庸,让吴庸不经意传给她知道。
圣旨还没传来,太子就偷偷接见诸位将领,动作频频……
林净月猛地坐直了身体:“让小令子来见我。”
*
漠北城一处私宅,
“殿下,梁参将携漠北城贩粮贩药材的商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
太子和忠勇侯对面而坐,沉默不语。
左常渊、吴庸、参将萧染青和朱福坐在下首,大气也不敢出。
参将朱福不停冒着冷汗,他是漠北城的老参将了,几个月前总兵欧阳明德小舅子犯事,太子就提拔他兼管漠北城的兵事。
虽说官职还没晋升,但得太子赏识,这几个月他又未犯下任何过错。
正常来说,草原投降后将功论赏,他最差也能捞到个副总兵当当。
但……但他没想到,得太子赏识,不是什么坏事,可也不是什么大好事!
朱福一想到太子现在在做的事情,忍不住摸了下脖颈。
跟着太子干,他全家的脑袋,可都拴在裤腰带上了。
一只手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朱参将,喝茶啊。漠北城入了夏,是挺热的,可别热晕过去了。”
朱福一哆嗦,回头一看是今科武状元,顿时松了口气。
他举起茶盏,和萧染青碰杯过后一饮而下,抹了一把虚汗后笑道:“多谢萧参将提醒。”
瞅见门外有几个人被侍卫迎了进来,他赶紧噤声闭了嘴。
一捧雪的罗掌柜就在其中。
被迎进来的商贾个个战战兢兢,吴庸只得笑着出声安抚了几句,缓和了气氛。
商讨完正事后,商贾们擦去冷汗,笑着讨好起太子。
其中一个胖商贾见其他人话说的格外伶俐,一拍肚子:“来人,还不快将我费心搜罗来的宝贝都唤上来。”
萧染青见多识广,一听不由得眉头一挑。
不多时,果然瞧见屋外走来七八个腰肢窈窕的女子,娇声喊了一声:
“妾身见过诸位贵人。”
胖商贾没有注意到屋内乍然一变的气氛,一抬手,让这些女子上前伺候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