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他左常渊这条命,就是太子妃的,如臂所指,无有不应。
林净月正要让小令子将人扶起来,却见左常渊就着下跪的姿势,两眼一闭,‘砰’一下倒在了地上,险些砸到火炉。
小令子和郑宁赶紧上前,一个扶起左常渊,一个看了看火炉。
吴庸对左常渊的人品和本事,还是挺信服的,唔,也就稍逊他一筹。
他探了探左常渊的呼吸,脸色诡异了片刻:“太子妃,他睡着了。”
日夜不停赶路数日,刚赶上大军又开始出谋划策,能不累吗?
林净月松了口气,让郑宁找个营帐安置左常渊,等他睡醒后,再去找军中的大夫看看。
泊春端来羊汤的时候,林净月一边喝着掺了胡椒粉和辣椒粉的羊肉汤,一边暗暗算了算。
左常渊,吴庸,周肆然和几个兄弟都来了北疆。
又有忠勇侯府一群武将和世代随郑家镇守北疆的将士们在,这一次,定能像上辈子一样,力退草原,荣耀还朝。
左常渊足足睡了一整天,行军时郑宁不得不将他搬到运行李的马车上躺着。
他醒来后,第一时间找上林净月,面容严肃:
“太子妃,我觉得,那一伙山匪,身份绝不简单!”
正望雪发呆的林净月眉头一皱:“你仔细说说。”
*
北疆,
弥漫着血腥气的城主府传来几声暴怒。
郑津被陈域死皮赖脸拉了过来,还没问他出了什么事,就听到太子拍桌声。
郑津和陈域脚步同时一顿。
他看向陈域:“……这就是你说的大好事?”
他刚退了一波敌军,伤势还没好全,撞上太子生气的关口,小命都得不保!
陈域纳闷地挠挠脑袋:“不应该啊,我听东宫侍卫说,那信传自京城,应当是嘉奖将士们的信才是……”
一听‘来自京城’四个字,郑津脸色瞬间严肃,他撂开陈域,大步走进城主府书房,恭敬请安后,试探着问:
“殿下,可是东宫来了消息?”
半晌没等来回应。
郑津和晚来一步的陈域悄咪咪抬眸一看。
太子浑身缭绕着杀气,眸子淬满寒冰,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提刀砍人一样。
郑津鲜少看到他这一面,不由得顿了顿。
草原几次来犯,城中有人里应外合,朝廷文臣扣留三分之一的粮饷……遇上这些事情,太子都不曾有过这般模样。
难不成……
郑津瞳孔一缩,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急切地问:“殿下,可是太子妃……可是太子妃她……”
太子面无表情,随手将桌上的信丢给郑津。
郑津飞快捡起信,浏览过后,脸色异常难看。
陈域小心翼翼探头,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什么?太子妃离京前往边关,已有数日?!
表哥,这……边关危险苦寒,就差冻死人了,表嫂前来,这不是……这不是……”
这不是胡闹吗?!
太子没理会他,一双眸子紧盯着郑津:“孤要你,替孤办一件事,你可有信心办妥?”
郑津回过神,松开死死攥着信的手:“郑津,谨遵殿下命令!”
第250章 赶紧滚!
“罗统领带兵打到山寨,我并未跟随前往,而是留在了小山村里。”
左常渊趁中午扎营休息吃饭时,一边喝着罗平洲带人抓来的鱼汤,一边轻声禀报。
“我与罗掌柜等人,来回在山村每户人家都翻查了一遍,发现有一处人家的炕底下,藏了一张羊皮。”
他顺手掏出残破的羊皮,递给好奇的吴庸等人。
吴庸作为军师,当然跟着一块儿去了山寨,倘若有山匪趁机逃走,或是山寨地势易守难攻,他正好给出个主意。
——不是嫌罗平洲没有谋略,而是时间紧张,没必要浪费在一个小小山寨上。
却不想反倒是没有跟着一道去的左常渊寻得了不一样的线索。
左常渊喝了口热汤,继续说道:“这张羊皮,唯有我一人知晓,罗掌柜他们没有察觉。
太子妃您瞧,羊皮上没有字迹,只有图画线条,您猜猜上头画的是什么?”
林净月动作自然地看向吴庸。
吴庸盯着羊皮,半晌才脸色一变:“这该不会,是北疆疆域图?”
营帐瞬间安静。
郑宁第一时间喊来罗平洲,再喊了几个信得过的心腹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罗平洲正和兄弟们同饮同食,并出言勉励,突然被喊了过来,还有些莫名其妙。
待听太子妃细细说了羊皮的事,罗平洲当场将陶碗重重砸在桌上,接过羊皮纸一看,脸色逐渐严肃。
他盯着羊皮看了良久,摇摇头:“卑职已有十余年不曾来过北疆,不如喊廖簿过来看看?他待在北疆的时间,可比我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