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县主咬唇,眼带恳求地看向太子:“殿下……我父王他……”
太子不语,暗处,汀南闪身而出:
“县主,请。”
云华县主还想再挣扎一番,毕竟疫病一起,可是数千条人命,甚至可能包括她父王睿诚王,和南疆将士。
惊风却是上前,强行搀起云华县主,低声劝她:“县主,莫要惹殿下生气。”
云华县主一惊,触及太子凉薄的视线,连忙低头:“是,是云华冒犯了,还望殿下看在往日情分上,宽恕云华。”
不等太子回应,云华县主紧攥着惊风就要离开。
是她大意了,忘了太子一向喜怒无常,又寡情恣意。
否则也不会被圣上剥夺了上朝的权力,只能当个名存实亡的太子。
“等等。”
汀南的声音让云华县主下意识一抖,正想着今日怕是要交待在京雅轩了。
汀南快步走来,将一摞书塞到惊风手中:
“殿下说了,买书,记得结账,每本十两银子。”
*
身处侯府的林净月并不知她十文钱一本买来的书,被卖出了天价。
从老夫人处得知,侯府二老爷唐成安回府,不过是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想留有遗憾后,她便识趣的没有多问。
伺候老夫人用了膳,顺便蹭了顿饭后,林净月回曦明院,就见陈管家等在院门口,踌躇着不敢进。
“陈管家可是有事?”泊春强忍住了话里的阴阳怪气。
陈管家苦着脸,两边都为难:“刚刚刘嬷嬷被县主的人送来府上,已住进了映柳小姐的院子,即日起教导映柳小姐礼仪规矩……
夫人记挂小姐从小寄养在林家,做主让小姐每日同去,与刘嬷嬷学学,学学何为贵女风范。”
何氏话说的可没这么好听,语带讥讽,嫌弃林净月时常在外抛头露面,哪像个撑得起门楣的大家千金。
但陈管家不可能老老实实照搬——这不得罪人吗?只能委婉了一番。
正当陈管家以为她又要胡诌个借口敷衍过去时,林净月点了点头:
“知道了,明日我会去的。你提前和刘嬷嬷商量一番,月钱也得给她提提,多教一个人,就得多费一份心力,可不是说说就行的。”
陈管家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小的这就去与刘嬷嬷协商,必定把这事给您办妥了。”
陈管家的背影都透着几分轻松。
泊春正想问呢,何夫人摆明了没安好心,哪里是记挂小姐,分明是违逆不了县主的命令,就想让小姐陪同吃苦呢!
林净月踱步走进曦明院,望着院里高大的海棠树:“规矩礼仪方面,我的确顾不周全,学学也是应该的。”
但何氏不怀好意,她怎么也得回敬一番。
“泊春,你亲自去老夫人院里一趟,把这事原原本本说与她老人家听。
还有,我记得二叔膝下有一位幼女,刚满十岁,正是请女先生教习的年纪。”
林净月话点到为止,老夫人比他儿子聪明,应该知道她的意思。
泊春老实应下,伺候林净月进屋后,转身又回了老夫人所在的长寿院。
林净月闲来无事,将曦明院的下人都招了过来,其中包括郑家两位嬷嬷和两位老兵。
当着下人的面,林净月面容严肃:
“你们既然来了曦明院,就是我曦明院的人,一一说说都有什么擅长的,日后我也好用人,郑叔,由你先开始。”
郑卫苦思冥想:“我也没啥擅长的,什么都能干,小姐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另一个老兵姓张,犹豫了一下:“除了保护小姐外,我还会些木匠手艺,其他的就……”
两个嬷嬷依次开口,说了些女红、绣荷包之类的精细活。
倒是陈管家送来的丫鬟小黄,除去修剪花枝外,略懂些医术。
小黄笑容腼腆,神情有些紧张:“我祖父是村里出了名的赤脚大夫,奴婢打小跟着学了些,懂的不多。”
林净月笑着安抚她:“够用就行。”
至于小八小九两个小厮,都是话少又耿直的,全靠一把子力气吃饭。
林净月也不意外,想了想后吩咐道:“张叔,你带小八平日里多多在外行走,替我做事。
郑叔、小九留在府上,随行伺候。”
张叔面露犹豫:“可大夫人吩咐,让我们随时护卫小姐的安危。”
林净月平静说道:“我平时鲜少与人结怨,有郑叔和小九,以及两位嬷嬷在,就够了。
安排你和小八在外行走,只因我初回侯府,信得过的人不多。
而张叔您老成,又有一手用得上的手艺,正好带带小八,替我看住护好铺子。”
张叔还在迟疑,小八一口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