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饶有兴趣地左右看看,见泰丰帝沉了脸,才慢慢道:
“儿子也不知腿好不好得了,这么久以来,也是今日才动了一下。
说起腿伤……父皇,儿子记得当年……”
“行了。”泰丰帝收回视线,赶在太子提及当年事之前快声打断,“莫疾太医救治太子有功,赏。”
陈诲应声记下,笑眯眯给太子倒了盏清酒:
“殿下刚喝了苦药,想来口中有些不痛快,不如喝盏清酒掩盖一下苦味。”
“不必,太子妃给孤喂了糖。”
陈诲:“……”
他默不作声退了下去。
睿诚王有些纳罕,压低嗓子问一旁的二皇子:“太子与太子妃,感情似是非常和睦。”
二皇子回想了下两人之间的相处,昧着良心点了头:
“嗯。”
一个不以为然不体谅对方,一个为荣华不得不委曲求全,怎么不算和睦呢。
酒过三巡,舞了一曲又一曲。
太子压住心底的不痛快,眸子一个个扫过某些人,等待绝佳的时机。
很快,一个太监匆忙进了殿内,走到皇后身边时偷偷瞥了太子一眼。
太子知道,他等待的机会,要来了。
“你说什么?”皇后震惊出声,察觉到声音过大吸引来众人的注意,她轻咳一声,“汪忠,你说的可是真的?”
太监汪忠注意到泰丰帝望来的视线,赶紧跪下,哆哆嗦嗦扬声道:
“奴才瞧的真真切切,太子妃与一男子就在宣明殿外的荷花池旁,低声说着话。
两个侍女守在侧,奴才不敢凑近了瞧,有心想提醒,却也……”
太后放下茶盏,瞄一眼战战兢兢的汪忠:“夜已深了,你倒是眼尖。”
汪忠赶紧摇头:“刚开始奴才也没认出来,还在嘀咕谁家的小姐如此不检点,后来撞见太子妃身边的两个侍女,便大着胆子往湖边凑了凑,才将人认了出来。
若是不信,大可到湖边看看,人还没走呢,说不定还能抓个正着。”
太子把玩着琉璃茶盏,似笑非笑:“孤记得,宫里多嘴污蔑主子的太监,是要被杖毙的。
前两日孤杖毙了一个背主的下人,却不曾亲眼看到杖毙得打多少板子……看来今日有人,甘愿献身,圆了孤的好奇之心。”
汪忠察觉到了危险,赶紧磕头求饶:
“太子殿下饶命,奴才绝无污蔑太子妃的意图,只是奴才看得真真的,当真是太子妃在与男子私会!”
不等太子再度开口,皇后为难地看向泰丰帝:“陛下,此事事关后宫清誉,总不好就这么算了,不如……”
她正想说不如遣人将湖边私会的男女抓来,瞧瞧是不是太子妃。
泰丰帝径直起身:“朕也好奇,什么人胆大包天,竟敢在后宫私会。”
他偏头看了眼太子:“你不便动身,就不用去了,陪太后与你王叔在此喝酒吧。”
太子盯着泰丰帝,缓缓扯出一个肆意的笑容:
“儿臣,遵命。”
睿诚王全程不敢插话,看着几个人你来我往,隐隐有些不妙。
话说的这么顺畅,他怎么觉得是个陷阱呢?
瞟一眼脸俊心黑的太子,睿诚王喝了口酒,更觉此事内有蹊跷。
泰丰帝一动身,一群侍卫立时包围住了宣明殿湖边,不让人随意进出。
辨认出被看住的两个侍女就是太子妃身边跟着的人,皇后顿觉踌躇:“陛下,不如……”
第196章 要的就是让太子妃无可辩驳!
宫宴之上,接风洗尘的主角还坐着呢,泰丰帝、皇后与一众妃嫔反倒浩浩荡荡离了席。
不明所以的大臣还当出了什么大事,匆匆望一眼安然端坐着的太后、太子和睿诚王,扭头赶紧跟了上去。
泰丰帝与睿诚王、太子之间,选谁,无需多问。
转眼间宴上少了一大半的人。
睿诚王打量垂着眼帘辨不清情绪的太子几眼,笑着朝太后敬酒:
“儿子先前身在南境,未能侍奉在太后身边,好在云华还算懂事,替儿子尽了一份孝心。”
太后笑而不语,慢吞吞抿了口酒,才道:
“哀家正愁不能替云华寻个称心的夫婿,你今日所求,倒叫哀家大松了口气。
往后啊,就不必替她操心喽。”
“云华得太后与陛下看重,乃是儿子与她毕生求之不得的荣幸……”睿诚王扫视一眼云华县主空荡荡的位置,话说了一圈,又回到太子身上,“儿子听闻,太子妃与太子,似乎感情甚笃。”
闹出在宫中私会这么严重的事,太子竟半点也不担心?
太后低头看了太子一眼,轻声笑道:“别管他,指不定心里揣着什么主意呢。”
况且净月一向是个懂事稳重的,不可能,也不会做出私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