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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避暑山庄
“什么?她真让你带这样的话?”孟棠溪一听,脸上温婉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了。
郑越当真以为被二皇子选中,就能踩她一头?
要知道,三皇子可是皇后独子,母族可是镇国公府!
日后谁尊谁卑,还未可知。
郑越竟无视她,去讨好注定会死在太子手里的成远侯府千金?!
还想她亲自登门?做梦!
“咳咳,行了。”承恩公府梅潞瞥了眼孟棠溪,苍白着脸淡淡地道,“你派人前去,本就想试探郑越,探探她对郁青青一事,知不知情。这下可放心了吧,郑越若真知晓郁青青的算计,以她的性子,不可能不来找你对峙。”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含了几分不满。
郁青青这个蠢货,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害得她们家里费尽心思收买的钉子都被拔除。
还有那成远侯府的林净月,大晚上的到处乱走,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若非如此,泰丰帝昨晚上就被引去碧荷园,注意到正在月下起舞的她,将她收入后宫了!
孟棠溪和郁青菱对视一眼,没有接话。
出主意的于芳菲更是强行挤出笑容,小声道:“昨晚上时疫来势汹汹,陛下并未回寝宫安睡,青青她说不定……”
郁青菱垂下眼帘:“陛下原本打算临幸的宫女,被换成了郁青青,又被淑妃抓了个正着,你以为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语气无比冷漠,浑似不像在聊郁青青,而是一个陌生人。
于芳菲彻底不敢吭声。
其实她看得出来,孟棠溪三人短暂的联盟岌岌可危。
孟棠溪如愿得三皇子青眼,郁青菱再怎么也有六皇子保底,郁青青现下更是极有可能充入后宫。
唯独梅潞,别说泰丰帝,连个皇子都没捞到……
她心高气傲,怎么肯再与孟棠溪二人来往?
四个人同时默不作声,气氛格外诡异。
这时,一个太监前来,尖声道:“陛下有旨,时疫在即,推迟皇子成婚一事。凡中选者,皆不可再另行婚嫁,请诸位回府静候,何时度过时疫,何时再由礼部下聘。”
孟棠溪面色不改,她昨儿个晚上就得了三皇子的消息,并不意外。
其他几人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闻言你看我,我看你。
片刻后,眼神同时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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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赶到京城,京城内外的形势,要比林净月想的更好一点。
上辈子这个时候,京城乱成一团,个个城门严防死守,禁止出入。
凡有可能感染了时疫的人,都得被带去衙门关禁闭,大街小巷人心惶惶。
而今,许是前些天那被济云堂坑了的南方商人提前闹过一场,京城百姓还当又是故意谣传。
又有泰丰帝确定了时疫的消息后,加重城内城外皇城司的巡逻,因此并未闹出什么大乱子。
但马车路过几处药铺医馆时,林净月注意到都打了‘时疫灵方’的招牌,不少百姓未雨绸缪,正排队买药材。
第74章 十文钱一斤的药材,也敢卖半两银子一斤!
两人都察觉到了一丝急迫。
郑越坚持将林净月送回成远侯府门口,这才上马扬鞭急匆匆带人离开。
成远侯府上倒是一如既往。
林净月先回了趟曦明院,听留在院中的嬷嬷告了一状,得知主院在成远侯的拒绝下,郑家大半嫁妆都没能拿回。
她抬手轻轻触摸新搬来的极品黄花梨梳妆桌,质地细腻,精工细琢,桌上竖着镶嵌了一块铜镜,一照人影格外清晰。
听说是郑雪晴,也就是她母亲的祖母——前朝知名世家的后人,亲自给准备的嫁妆。
黄花梨和黄花梨不尽相同,这张梳妆桌一看就比林净月刚回成远侯府时的那张,好上数倍,价钱亦贵上十几倍。
而这张梳妆桌,十五年来存放在主院库房,何氏不敢当着老夫人和郑津的面用郑雪晴的旧物,早早盘算好了留给唐映柳当嫁妆。
林净月一抬手,嬷嬷立刻呈上嫁妆单子,低声回禀:
“小姐,有好些瓷器、花樽等等,都被何夫人给卖了,奴婢便按老夫人的命令,取了价值相当的东西或银子,只是……”
嬷嬷凑到林净月耳边,小小声明说了成远侯府中馈的状况。
——穷。
她都想不到,堂堂一个侯府,竟能穷到如此地步。
搬完近半郑家送来的嫁妆,和老夫人的嫁妆后,几乎没剩下多少值钱东西。
银子稍稍好些,却也多不到哪儿去,家底甚至比不上小小商贾林家。
林净月平静地道:“何夫人一看就不是个会理中馈的,侯爷又没当官,每月仅得那点俸禄,再加上府上人多,何氏、唐映柳……主院的人花的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