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得好好洗洗。
如此想着,祝云栖侧身瞥了眼时黎的小床。好像离她的病床有点近。
这么近,会不会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祝云栖又把自己仔仔细细闻了一遍。似乎是臭的,又好像也没什么味道。她的鼻子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仿佛失灵了。
为了以防万一,祝云栖往距离时黎小床远一点的方向挪了挪。
然后又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儿包裹起来,只露半颗脑袋在外面。
这样的话,就算自己真的臭掉,时黎应该也闻不到?
时黎洗完澡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祝云栖用被子将自己裹成卷饼一样的长圆柱体,露出上半张脸,手指露出一半抓着被子,眼睛忽闪忽闪。
她一下子想起来地球时期的清宫剧。里面的妃子第一次被送去给皇帝侍寝时,就是这样被裹在被子里的。
不过祝云栖显然不是在等待“临幸”。
她走上前,手覆上对方的额头。
“是冷吗?”
眸中透着担忧。
祝云栖被子卷的死紧,一时间动弹不得,任由时黎摸着自己的脑袋。时黎刚洗完澡,手凉凉的,又软,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青柠香气,被这样的手摸额头别提多舒服了。
一对比,祝云栖又自闭了。
人家香香的,而自己臭臭的。
眨巴着眼睛,躲避时黎关切的视线:“不冷。”
时黎摸完她,手背又贴到自己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呀。”
那祝云栖为什么要把自己裹的这么死紧。
“这样睡舒服。”祝云栖找了个看似合适的借口。
“这样晚上会热的。把被子松一点,睡觉的时候也好翻身。”说着,时黎想去拽祝云栖的被子。
祝云栖惊慌失措的把被子卷的更紧了。
“不要。”
“就松一点。还是说你哪里不舒服?不方便告诉我的话,我出去,你叫医生来,不要这样藏着。”
祝云栖脸都要红了:“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快点回去睡觉吧。祝云栖在心里着急的祈祷。
这样真的有点热,尤其是时黎站在她床边,离她这么近。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直往她鼻子里飘,她紧张的头都要晕掉了。
“真的没事吗?你脸好像有点红。”
“我说了真的没事。”
祝云栖死死扯住被子。
下一瞬,门被从外面打开。
一名医生和兰漾站在门口,惊呆的看着两人。
半秒后。
医生唰的转身,兰漾抬手捂住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见!”兰漾怪叫道。
祝云栖“腾”的一下坐起来,“我们没在干什么。”
“是是是,什么也没干。”
祝云栖看看自己,又看看时黎,她们刚才的动作,从兰漾的角度看来,似乎确实有点像时黎在扯她衣领,而她毫无反抗,任君采撷……
时黎迎出去,“医生,她脸有点红,还裹被子裹得很紧,不知道是不是冷。能不能麻烦您检查一下,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兰漾在一旁撇嘴:“我觉得祝队不是因为不舒服脸红的。刚看你们俩那样,我还以为祝队是想起来了。”
时黎一心关心祝云栖的身体,生怕她哪里又疼了,没有接兰漾的话茬,焦急的等待医生检查的结果。
结果自然是没有问题。
祝云栖抱膝坐在床上,仍旧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一脸羞惭,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
医生单独把时黎叫出去,关上门问她:“你们之前互相标记过吗?”
时黎点头。
“信息素匹配度如何?”
时黎道:“挺高的,之前测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这么契合?”医生挑了挑眉,“给你个小提示,可以用信息素辅助治疗。标记对于Alpha可以说是最深刻最难忘的记忆之一,不要急于让她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一步步由易到难,越深刻的记忆,越容易先被记起来。”
时黎咬着唇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兰漾过来是送东西的。海蛇小队今天趁空闲时间,每人写了一份和祝云栖的“熟识记录”,从第一次见面,到后面并肩作战,聚餐……专门挑的一些印象较为深刻的内容,兰漾将它们收集起来,送来给祝云栖读。
兰漾走后,祝云栖清清嗓子,不自然地问时黎:“她一直都这样喜欢满嘴跑火车么?”
“她比较喜欢开玩笑。”
“哦。”
祝云栖不再说话,自顾自的躺下,翻身,背对着时黎。
时黎察觉到祝云栖变了一点。她依旧话不多,语调大部分时候都是清冷自持的,还是和之前一样高冷。不过高冷里似乎多了点别扭。那是对于未知的恐慌,所有记不起自己过去的人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