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凡笑得暧昧,拉着林昶任离开了。
露营场地,只有潘岳,以及负责善后的员工。
有外人在场,朱时宜比较收敛。
一阵晚风吹过,她撩了下头发,随口问潘岳:“你不走吗?”
“......”潘岳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我喝了酒,今晚......不好送你。”
“我送你呀。”朱时宜可没喝酒,她清醒得很。
潘岳的手顿了下,又继续倒酒:“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他一手端起酒,另一只手划开手机:“我给你叫个专车。”
“不要,”朱时宜按下潘岳手机,对上他的眼睛,直言道,“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潘岳怔了下,偏开眼。
许是酒精的缘故。
昏暗之中,潘岳瞳孔微微放大,似失焦般,眼里多了丝血色,整个人透着微醺般的茫然。
心不自软了几分,朱时宜垂下脑袋,细细盯着潘岳:“你醉了吗?”
潘岳眼眸闪了闪。
“......嗯。”
他又一口喝完酒。
“你这是喝了多少,”朱时宜皱着眉头,有些心疼,她一把抓过潘岳手里的酒杯,“别喝了。他们都走了,不用再喝了。”
她记得林昶任说过,潘岳很能喝。
今晚是年会,林昶任以女朋友在的理由拒酒,潘岳作为老板里的漏网之鱼,自然在劫难逃。
......把很能喝的人都整醉了,这得灌了他多少酒?
朱时宜扶住潘岳,下意识使出吃奶的劲,扯着潘岳起身:“走,我送你回去。”
潘岳乖顺地随从,倚着她。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靠在她身上,朱时宜却没觉得有多重。
“潘总喝醉了吗?”同事注意过来,关心道,“你可以吗,要帮忙吗时宜?”
“没事没事,我可以的,”朱时宜回了个微笑,客套几句,“你们忙就好,辛苦了!我们玩完就走了,你们还得做这么多工作。”
同事没多问,朱时宜轻轻松松搀着潘岳,扶他坐上副驾。
“你还好吗?”她站在车外,俯下腰凑近潘岳,贴心地帮他系好安全带,“我送你回家,给你泡个蜂蜜水?”
“......不用,我好多了。”潘岳坐直身子,眼神轻轻飘来。
“......真的?”朱时宜蹙了下眉。
她细细观察几眼潘岳,他眼神清明,似乎确实是没醉。
他果然是能喝,酒醒得真快,十分钟前还醉醺醺的,现在又啥事没有。
潘岳轻嗯声,拿出手机,默默叫车。
朱时宜故伎重施,想夺他手机,却被他避开。
“太晚回去不安全。”潘岳道。
他迅速操作着,给朱时宜打了个专车,顺便给自己叫个代驾。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朱时宜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专车还有五分钟到。”潘岳语气平常。
......
朱时宜紧盯着潘岳。
她本想......顺其自然地表白。
可现在,留给她的时间,只有五分钟。
脑海想象了无数种画面,朱时宜张张口,不知从何说起。
她从来没和男生表过白,即便想了半个晚上,她还是没想出什么特别好的表白方案。
朱时宜没话找话,她深吸口气:“你......确定没有不舒服?”
潘岳低低应了声,阖起眼:“有点困。”
......
朱时宜静静盯着潘岳的睡颜。
他看起来,有些疲倦。
......
秒针在一呼一吸中流过,朱时宜瞥了眼手机,时间已然过去四分钟。
潘岳适时睁眼,也打开手机看了眼。
“车快到了,还有两百米。”
“......”积压一晚的情感呼之欲出。
朱时宜不想思考什么表白方案了。
表白,归根结底,不就是那一句话。
握着手机的指头紧了紧,朱时宜抬眼,正视自己的心尖。
“潘岳,”她脆生生开口,“我有话要对你说。”
潘岳眼皮一闪,嘴唇颤了下。
朱时宜抢先道:“我们之间,很有缘。相处这么多天,我想说,我喜......”
“你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潘岳忽而出声打断,语速很急。
朱时宜愣住了。
爱意盘旋唇边,将出未出。
潘岳偏开脸,没有注视她:“明天中午十二点半,我去接你。”
朱时宜眨眨眼。
潘岳这是......什么意思?
“您好,是你们叫的车吗?”一辆宽大的保姆车停在身侧,司机摇下车窗问。
潘岳:“是。”
他回头,冲朱时宜扬了下唇:“去吧。”
朱时宜咬着嘴唇,心底乱七八糟。
“你......”
潘岳眼眸闪了闪。
他忽地抬手,轻摸了下她的头:“明天见。”
“......”朱时宜醉倒在他温柔的嗓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