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至于小时候是多小。
她想,也许是八岁。
弟弟,出生那年。
“我看到大海,大多数情况下,连水都懒得踩,”朱时宜语气平静,“嫌麻烦。更别说游泳了。”
“可能是看得多了。”潘岳低睫,投下层淡淡的阴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时宜点点头:“是。我小时候去海边,还是很喜欢游泳的。”
八岁那回,似乎也是她最后一次,在海里游泳。
“觉着不新鲜了?”潘岳颈侧一动,语气忽然松快,“毕竟——”
“家花没有野花香。”
第9章 中二
◎被这建模般的神颜,暴了一击◎
朱时宜偏头,落入一片静谧的森林。
他向另侧斜着头,垂眸,侧视她,没什么太大的神情,只有眼角轻轻扬,带点笑。
晚风拂过,碎短的额发一起一晃。
朱时宜被这建模般的神颜,暴了一击。
“这词是这么用的?”正正心思,朱时宜现学现卖呛回去,“我那是注意安全。”
潘岳勾勾唇角:“海边长大的旱鸭子?”
朱时宜双眼一眯,竖起食指摆了摆:“Nono,我超爱游泳的。三五岁,我爸就扯着我教我游泳。”
她小时候,甚至以为自己是美人鱼。
虽然可能,初始泳技,是狗刨。
“只不过,”朱时宜深吸口气,轻轻挺了挺腰,“后面我爸工作太忙,没空去游泳了。我妈又怕水,之后到海边,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去游。”
她发现,提到这些事情,她的语气,是那么平缓。
已然不像声嘶力竭的年纪时那般悲慌。
其实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那么多家庭的包容与关爱。她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只是累一点罢了。
……
晚风徐徐拂面,月白风清与火树银花交相辉映,人心中的慵懒不禁瓦解。
内心微静。
朱时宜拢着长裙,朝海中走去。
退潮的海水很温柔,轻轻抚过脚背,冰冰凉凉,好不惬意。
净化了个把月以来的无名情绪。
一阵海风吹过,海水随之微微涨起,轻柔又调皮地浸湿了她的裙角。
朱时宜轻轻惊呼了一声,裙子搞湿了。
算了,那又怎样,反正都湿了,干脆开摆,不提裙子了,还省点事。
思及此,朱时宜张开手,任由浅紫裙摆浸入水面,向更深些的地方走去。
立秋后的北方,夜晚泡在海水里,不动的话,晚风,吹得人有点冷。
裙摆黏腻腻地糊在她的脚腕。
不算很舒服。
“老潘别装!”林昶任的声音划破心境。
朱时宜抬头。
林昶任岔着腿,横跑过来,跟只螃蟹一样,溅起高高的水花。
“……我装什么?”潘岳眉心微聚。
朱时宜轻轻歪头,同样好奇。
林昶任啧嘴,急眼般:“过来点,站那么边上干嘛,忘记你拖鞋冲进海里的事儿了?”
朱时宜眨巴眼。
潘岳……有这么中二?
“……”潘岳绷着唇,他虚了虚眼,“你又好到哪去。”
一来一回里,朱时宜大概了解到全过程。
林昶任和潘岳是大学舍友。上大学那会儿,他们宿舍几个第一次组团出去玩,也是海边,在尚岛。
当时他们租了个车。为了省钱,还把酒店定在城里一块犄角旮旯地儿,离景点很远。
那天他们想开车去商业街,谁知经过一片沙滩,几个毛头小子啥也顾不上了,没有一个人带了泳裤,就丢了上衣,穿着裤子,直接冲海里。
至于是谁带头的,林昶任说是潘岳,潘岳坚决反驳,说林昶任记忆错乱。
林昶任懒得喷,他疯狂嘲笑潘岳拖鞋被浪卷飞。
潘岳说他的拖鞋,捡回来就是了;但林昶任在海里喊硌脚,回沙滩想穿鞋结果拖鞋被偷。
……
朱时宜在一旁看戏,默默笑。
她还说他们性格迥异,看来不一定。怪不得他俩能玩到一起呢。
朱时宜感慨。
妈妈呀,看看别人的青春,就是多彩,就是crazy。她最crazy的一面,可能就是在朋友圈抽风。
她不禁羡慕。他们,真好。又是舍友,又是同事,还是伙伴,各方面都契合,真有缘。
一股清流萦绕心头。
缘分,真是个神妙的东西。
朱时宜抬首,任海风吹过颈间。
远处,沙滩上方的天空中,浮现几只海鸥。
朱时宜眯眼聚焦。
“有人放风筝!”她扬起眉,朝斜上方抬抬下巴。
潘岳扭头。
女孩昂扬脑袋,杏眼莹亮如月。长发乌黑微卷,顺着引力的方向,自然下垂。耳侧那几绺,不愿受束缚,随风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