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又站起来。
“哎呀!”朱时宜大步迈向厨房,“顺手的事。”
潘岳跟在她身后。
朱时宜环顾:“你家米在哪。”
潘岳指指一角。
“OK,”朱时宜撸起袖子,“你去休息会儿吧,好了我喊你。”
潘岳没动。
朱时宜无奈,她推了下他:“快去吧——”
潘岳眉心轻动,他浅浅吐出口气,上前两步,往旁掰了下水龙头:“记得用热水。”
“知道了。”
“冰箱里有水果,橱柜里有点吃的,你拿来吃。”
“好。”
“饮水机在那边。”
“看到了,”朱时宜弯弯眼,“你放心吧,煮个粥而已,我不会炸了你家的。”
潘岳这才作罢。
他调好空调暖风,回了房间。
拖着身驱随便洗了个澡,潘岳躺上床,深深呼出口气,卸下全身力道。
撑着高烧病体折腾一整天,说完全不累不痛,肯定是假的。
太阳穴连着眼眶胀痛,喉咙也不太舒服,潘岳抬手揉了会儿,闭起眼。
他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怎么能开口,让一个小姑娘留在他家。
成年人的世界有很多暗语不言而喻。在男人家门口,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留下,等同的意思是,他想要她。
但凡有边界感的人都不会轻易开这种口。
可他却越了分寸。
这不是他的性格。
潘岳猛吸口气。
她会不会觉得他是变态?
他不该留下她。
即便他没有逾距的行动,可这不代表,他没有肖想的心思。
思绪逐渐昏沉,潘岳不可控制地昏睡过去。
而厨房里的朱时宜。
她上网搜食谱:【发烧的人该喝什么粥。】
度娘:【发烧不该喝白粥,白粥营养单一,不利于病人增强免疫力,建议在粥中添加多种食材元素,保证营养均衡......】
打开潘岳家冰箱,里头东西还不少,这么看来,他确实是经常做饭。
朱时宜最终决定做个瘦肉粥。
她跟着教程,泡米、煮蛋、剁菜、切肉。
这是朱时宜第一次碰生的肉。她的厨艺不好,做过最复杂的菜,是西红柿炒鸡蛋,先前,她只会做素菜。
放料酒生抽胡椒姜丝香油腌肉,朱时宜煮上一锅水,看着时间下料。
粥在灶上,咕噜冒泡,慢慢煲。
屋内散着淡淡的肉香,蒸汽暖暖扑面,朱时宜莫名安心。
温香在鼻,她闻着就饿了。
朱时宜打开冰箱,翻出盒草莓,想了想,又放回去。
她是客人,潘岳说让她随便吃,她也不能真的就随便吃。
一月初的草莓,还是很贵的。
最后,朱时宜只啃了个苹果。
期间,她按教程蒸了碗鸡蛋羹,又点了个外卖,买来盒梨膏。
潘岳声音哑哑的,想必是喉咙不舒服,她觉得他会需要梨膏。
等待过程中,朱时宜终于得空,悄摸搁四周转了转。
潘岳家还蛮大,三室一厅,主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住。
她没越分寸,只在客厅晃了晃。
客厅架子上,摆着一堆仪器,朱时宜大概看了下,眼部按摩仪、颈椎按摩仪、护腰,应有尽有,沙发上,还有两个不明仪器,看着也像养生的。
茶几上还放着几个瓶字,朱时宜好奇拿来瞧,瓶身全是英文,她看不大懂,只依稀认得几个单词,什么维生素D,还有啥,她不知道,总之就是保健品。
朱时宜默默啧唇。
不愧是他,潘老人。
看来给潘岳送礼物,挑些老年保健市场的产品就好。
朱时宜又陷入沉思。
各种仪器,他看着都不缺;保健品,他也有一堆,况且这玩意儿应该不能乱吃,她哪知道潘岳需要什么?
这礼物,还是行不通。
朱时宜继续瞎晃,瞟向另一端,眼神忽地一顿。
客厅角落,坐落着个玻璃柜,柜门是透明的深色,远远望去,里面的东西,看不太清。
她没忍住走上前,里头展品略显轮廓,她干脆打开柜门。
一片全新的世界跃然眼前——
柜子里,摆着各种各样的乐高玩具。
火箭、机车、宇航员、机器人、赛车,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朱时宜轻轻笑出声。
看来,潘岳也不是纯血老头。
她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
潘岳的生日礼物,有眉目了。
......
朱时宜熄火,盛出两大碗粥,端出蛋羹,泡化梨膏,才去敲潘岳房间的门。
“潘岳?”
屋内虚虚传来声应答。
“吃饭了。”朱时宜站着没动。
门后闷闷踢踏几声,没几秒,房间门被拉开。
潘岳身形颀长,他穿着套黑色长款睡衣,面料看着很丝滑,暖灯之下,透出丝反光。胸前,衬衫领口微敞,露出分明的锁骨,令人不自往下方、更深处,追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