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唇角噙着丝许弧度的笑,不失礼貌。
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的笑,充满着疏离。
Vicky笑颜一僵:“好的潘总。”
潘岳忽然侧头。
熟悉的目光一瞬袭来。
朱时宜莫名心虚,她讪讪地收回偷瞟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还滚动着鼠标滚轮,装作无事发生。
看她干嘛?她就一吃瓜群众。
“你也辛苦了。”潘岳语速渐慢。
朱时宜迟疑一秒,没忍住,又朝潘岳的方向瞥了眼。
“朱时宜。”潘岳语气虽轻,却铿锵有力,一字一顿,讲得清晰又认真。
朱时宜瞠目,脑海“嗡”地一声,似是蒙了层云雾。
她忘了移开眼,应得木讷:“诶。”
“我记得你,”潘岳微微弯唇,眼底蕴含星点,似有若无,“前段时间,是你写的视频脚本。”
周遭的疏离感烟消云散。
盯着他扬起的唇角,朱时宜觉得自己有一瞬似乎抽离,可能是......被勾了魂。
“时宜,”Vicky出声提醒,“你神游什么?潘总夸你呢。”
朱时宜恢复意识:“谢谢潘总,劳您记挂。”
“不用谦虚。”潘岳没多说话。
却激起千层涟漪。
......
朱时宜坐在座位上,缓了好几秒,呼吸才顺畅。
潘岳,在其他人面前......
就这样明晃晃地,喊她?
虽然也没说什么。
“天呐,”还没来得及细想,Vicky来搭话,“潘总......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嗯?”
“就是感觉,他明明很有风度,我也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可我却觉得,和他之间,很有距离感,”Vicky眉头微皱,叹了口气,瘪着唇摇摇头,“感觉很难攻略,也不是很有意思。”
“......有吗?”朱时宜细细回想。
确实有。
初见时,他实在正经。
但似乎......也没有。
当她把潘岳当朋友,他的形象,就没再疏离过。
“我觉得潘总还挺细心的。”朱时宜道。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Vicky皱着鼻子,疑惑脸,压低声,“他像一个有礼貌的木头,谈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情趣。”
“果然,男人最大的魅力,就来源于姐对他的想象!”
朱时宜耳朵一热:“怎么就扯到情趣了。”
“情趣很重要啊!”Vicky垂眼。
忽地。Vicky像发现了什么,她微微倾身凑近朱时宜,眉头一下舒展开,染上一丝玩味:“我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朱时宜往后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否认:“没有。”
Vicky退回去,轻声笑:“没有个啥,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朱时宜强撑面子:“我那是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你说我想说什么?”Vicky歪头,追问。
“......”朱时宜嘴唇翕动,“就......反正你放心,我们没有。”
Vicky失笑,无奈地摇摇头:“我放什么心,笨。”
朱时宜:?
她抬眼,玩笑道:“你骂我干嘛。”
“我可不是骂你,”Vicky放好文件,撅了撅嘴,她大手一甩,把包一下抗肩上,“行吧,算了,随便,不管!”
朱时宜眼神智慧:?
Vicky:“你喜欢他也行,反正我只是看他帅。”
朱时宜如遭雷击,瞪大眼:“什么东西?”
Vicky噗嗤一笑,拍拍她的头:“小朋友,姐姐看人很准哦。”
朱时宜羞赧,脸颊像在灼烧,语气也重了些:“Vicky,你别这么说。”
“行吧,那换种说法,”Vicky吊儿郎当,“他喜欢你。”
“怎么可能!”朱时宜愕然。
“你们之前不是认识吗?肯定有故事,”Vicky摆正神情,叹了口气,“反正这潘总,我算是追不到了。”
“其实你确实误会了......”朱时宜抿抿唇,“你当然可以追他。”
“心里装不下我的男人,我要来干嘛?”Vicky潇洒,“我喜欢的男人又不止他一个。”
朱时宜眉毛跳了跳:“你什么时候移情别恋的?”
“一直都有,只是别人你不认识,”Vicky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长得帅的男人虽然不多,可也不止他一个,我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朱时宜无可反驳,给Vicky比了个大拇指。
“再说了,”Vicky接着说,“花心的男人多了去了,在他们没改变之前,凭什么要求女人不能花心?世界上,就该多我这样一个花心的女人去和男人抗衡,这样社会才能平衡。”
“我不当小三就是了。”
“支持你。”朱时宜发自内心点头。
她学会了求同存异。
虽然朱时宜不觉得花心是对的。
但就像潘岳说的——没必要改变别人,也改变不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