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到林小堂耳边,小声告诫:“你咋回事啊,平时挺神气的,今天怎么像个鹌鹑?”
叮嘱完又鼓励地拍拍她肩膀,示意她振作一些,“别怕,人郑教授又不会吃了你。”
“……”林小堂默默垂下脑袋,真把自个儿当成鹌鹑。
唉,有苦说不出啊。
谁能想到花二十块钱买了她劣质手表的冤大头是学校的领导呢?
话说,学校领导没事干嘛去橡胶厂那边瞎晃荡啊,害得她以为这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是橡胶厂里的管理层。
这下好了,挖了个坑准备坑别人,没想到把自己埋了进去。
林小堂认栽。
对方要是深究起来,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人家是学校的领导,是陈阳的顶头上司,赃物还在他手上握着呢,一句话就能给她的行为定性。
在这种对自己极度不利的情况下,绝对是多说多错,林小堂决定做个哑巴,身子一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偏偏那位领导的眼神一直在她周身游走,像只发着光的电灯泡悬在头顶,想忽视也难。
林小堂觉得自己和临刑的囚犯没什么两样,对方的目光就是凌迟。
等着被判刑的她默默在心里数数,看看这位领导什么时候发难。
她得尽量冷静下来,想想对策。
出人意料的,对方很快将目光收回,绝口不提两人之间的事情,只问:“陈老师,这位学生的成绩情况如何?”
陈阳:?
林小堂:?
两人不约而同望向郑洋,对他莫名其妙的提问很是不解。
“你、你是说林小堂的成绩?”陈阳差点没反应过来。
“嗯,对。”郑洋点头,态度坚定。
陈阳更不解了。
郑教授今天过来不是特意来考察顾云的情况吗?怎么还关心起林小堂的学习来?再说了,林小堂那学习成绩……他都不好意思提。
不过既然郑教授开了口,他也只得硬着头皮把林小堂的学习成绩报告一遍。
“这是之前整理的全班成绩单,我本意是为顾云整理的,上面也有林小堂的记录,郑教授您自个儿瞧瞧吧。”
他将成绩单的册子递给郑洋,郑洋接过,一条一条细细看起来。
神态之专注,比刚才查看顾云成绩的时候认真多了。
站在一旁的陈阳关注到这一点,心里直纳闷,郑教授这是咋回事啊,该不会这次过来,除了查看顾云的情况,身上还带着别的任务吧?
正杂七乱八地想着,耳旁响起郑教授疑惑的声音:“她上个学期末,数学只考了2分?”
“是。”回过神的陈阳连连点头,“她为此还差点留级了。”
“那怎么没留?”郑洋合起成绩单,严肃地望向陈阳,等待回复。
这一眼把陈阳吓得够呛。
他想起元宵那天,林小堂她大哥提着礼物上门的情形,生怕外面传出是他收了礼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让林小堂留级的风言风语落入郑教授耳中,连忙解释:“补考的时候,她及格了。”
说完不忘补充一句,“是她自己考的,试卷都还在,您要看的话,我给您找找。”
补考试卷一直被他收着,就怕哪天被人质疑,好拿出来堵人家的嘴。
他飞快从抽屉中翻出试卷,递给郑洋。
郑洋接过,将试卷完完整整看一遍,立即发现其中的不对劲。
做题人很随性,可以看出拿笔的人不是按着顺序做题。
小学生考试通常都是用铅笔作答,削好的铅笔刚开始是尖尖的,写出来的字很细,随着铅笔的磨损,越到后面,写出来的字越粗。
面前这张试卷上,时而粗时而细,完全不是按着正常的做题顺序。而且只要细心观察一下就能看出,那些偏细的字都填着正确答案。
也就是说,答题人拿到试卷,先挑着做了一些题,随后其他的题目都瞎乱写了答案。
很明显,她在控分。
望着试卷上方鲜红的60分,郑洋心里跟明镜似的。
“怎么,郑教授有什么疑问吗?”看他独自琢磨良久,陈阳以为他有另外的想法,连忙出声相问。
“没有。”郑洋将试卷递还回去,看了一眼一旁缩得像个鹌鹑的林小堂,又问:“陈老师,这学生平时性格怎么样?”
“她呀,可调皮了。”提起这个,陈阳有一大堆话要吐槽,“经常上课和同桌讲小话,不管是谁的课,各科老师都和我反应过。”
“这孩子还一点都不受教,口头批评两句她完全不当一回事,把我给气的,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她大哥聊聊才行。”
“不过她以前和顾云做同桌的时候也不这样啊,以前可老实了……”
“等等。”郑洋打断他,“她以前和顾云是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