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崔时音有钱又有人撑腰,自然不怕这小小的刁难。只是一个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时常面对明里暗里的小动作,难免觉得恶心。
总之,贺兰府虽然主家人少,但并不算平静祥和,破事一大堆。
这不,刚刚核对完账本,处理完事务。便有管花园的婆子说有要事要与夫人私底下说。
贺兰府花园里面大部分的花卉多是来自崔时音经营的花铺。洛城百姓俱爱鲜花,但普通的平头百姓顶多只是采些野花回去养养,一些贵重花卉只怕是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能有闲情雅致养花赏花的,无非是世家贵族。
要与世家贵族打交道,在洛城立足脚跟,自然少不得依仗的背景。
因而崔时音的花铺生意俱是摆在明面上,洛城世家贵族都知道她擅养花,加之崔时音又是个大美人,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因而花铺生意是做的极好,赚到的钱能让她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只是钱赚多了,自然有人眼红。贺兰夫人多次借着自己婆母的身份想要将花铺生意拢过来,被崔时音不软不硬的顶回去,后面闹到外头,又被贺兰大人收拾一顿,才不敢在明面上抢。
明面不行暗地里的小动作就不断,借着崔时音当家,贺兰夫人便时常派人找她要名贵花卉充场面交人情。
现下贺兰府大大小小的主子房中,一年四季的花卉俱是从花铺里拿的,花园的花卉亦然。
想着花钱买安静,崔时音并不过分计较。只额外给贺兰府拨出一批数额来,超过了数额就算再要却也没有。
“春婆子,你有何事要与夫人说?”碧桃见春婆子一进来便不住的往四周的摆设打量,不悦道。
春婆子见崔时音素手扶额侧坐在榻上,眼中带着倦意,不敢多看,低声道:“非是老奴摆谱,此事事关重大,只能与夫人一人说。”
屋内只有三人,春婆子的意思是要碧桃出去。
崔时音低眸觑了她一眼,淡声道:“要么现在说,要么就不必说。”
春婆子讪笑,她本是贺兰府的家生子,先前在贺兰夫人那边做过一段时间的管事。后头因醉酒误事,被打发到花园伺弄花草。油水是一日比一日少,她又断不了酒,家中还有子女前途需要打点,眼见得日子过得摸襟见肘,想着没办法额外弄些银钱来。
前几日,却意外让她发现一件大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没看走眼!”崔时音饶是再淡定,刚听到这则消息,也不由得追问道。
“千真万确!老奴不敢撒谎坏小姐的名声!前天夜里,老奴躲在假山旁真真实实瞧见一个光头壮实男子跟着小姐身边的丫鬟兰草进了小姐院里,半夜才出来。那日月光亮,那男子的脸正巧让老奴瞧个正着,他正是感业寺的正圆和尚,以前还来府中为老夫人做过法事呢!”春婆子赌咒发誓道。
照着贺兰嫣平日的性情,她不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想到此事若是被发现产生的后果,崔时音便觉一阵头痛。
“消息可有泄露出去?”
春婆子赶忙道:“事关小姐的名声,老奴怎敢说与旁人听。”
崔时音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家有个丫头出来做事了吧?分到哪里去了?”
“老奴家里是有个丫头,诨名叫二丫,她为人老实,笨手笨脚的,只知道闷着头干活,调理不了菜品,现下只跟着刘嫂子在厨房打杂。”春婆子见主子问自家情况,急忙回道。
厨房的油水是有,但一般能吃上油水的无非是似刘嫂子这样的大厨。其余人要是没背景,没本事,只能被使唤着洗碗洗菜跑腿,连切菜都沾不上边。
春婆子的女儿估计在厨房经常被人欺负,也难为她想要替女儿想个去处。
“是个老实的倒好。这样吧,我这儿还缺个小丫鬟伺候,让你家二丫到院里来吧。此事就交由碧桃去办。”崔时音指了指碧桃,说道。
春婆子闻言心中大喜,“多谢主子恩典!”
“方才那件事我不想在第四个人那里听到。”崔时音紧盯着春婆子的眼睛,淡声道。
春婆子心中一凛,连声应诺。
待春婆子走后,崔时音忍不住默念清心咒,这家是一刻都不想管了,整日的麻烦事没完没了了。
怪不得这段时间主院那边没出啥幺蛾子,原来去干见不得人的事了。
见自家夫人沉着脸不发一言,碧桃小心翼翼道:“夫人,说不定是小姐底下的丫鬟乱来,背着主子做出此等事。”
“咱们这位小姐没那么蠢,她手底下的丫鬟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把人带到主子住的院子里去。”说到此处,崔时音嘲讽一笑,“只怕是她自己的主意,估计主院正座那位都没发现自家女儿干出此等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