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逼人的是你。”
府中两位主子又开始吵起架来,院中气氛渐渐冷凝,在旁的小辈们大气不敢出一声。
“傅大人,我受了二十仗责罚,那按照大梁朝刑法,傅娇是不是也应该受罚呢?”李湛咧着嘴从凳子上翻身而下,“傅大人作为朝廷重臣也应该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知道傅大人是现在把傅娇叫过来,还是让我把她带回衙门呢?”
徐氏在一旁是听得火急火燎的,眼见的两位长辈都快要吵起来了,李湛还若无其事的提起这件事。
傅大人默立在原处。
“她会在家中关禁闭,过段时间帮她找一门亲事嫁出去。”
“如此便了?”李湛反问。
“当真是公私分明?”傅夫人亦冷笑一声。
“明日我会让她去道歉。”傅大人无奈道,“夫人你们何必跟她多计较呢?”
“真是可笑,如今倒成我们多计较了?”傅夫人反问一声。
如今他当着众人的面找麻烦,那傅夫人也不会给他留面子。
“傅儁,我早就与你说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少在我这里逞威风。”
说来也可笑,以前傅夫人为了所谓的爱情,违背兄长的意愿,远涉千里,从边漠嫁到洛城。
经过多年的磋磨,两人形同陌路,倒显得以前的种种行为跟幻梦一般。
“若是过不下去,那就不过了。”思及此,傅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面无表情道。
“这……您三思呀!”徐氏听言率先慌起来,若是傅夫人走了,她往后的日子可不一定有那么自在。
李湛闻言大喜,“姑母要回边漠,母亲知道肯定会很开心。”
这句话说出来,傅夫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多年积郁在心中的委屈找到了发泄的口子。
听到李湛的话,她心中无比暖和。在这世上,她也不是没有人在乎,何必空费这一生在一个男人身上的。
“你把和离书给我,也省得我们继续相看两厌下去。”
傅大人看着妻子疲惫而又坚定的双眼,心中一痛,目光莫名的躲闪起来,不详道,“此事再议,天色不早了,我前面还有政事要处理。”
说吧,脚步匆匆的迈出门外,跨过院门时踉跄了几步。
“傅儁,你个缩头乌龟!你躲得了今日,躲不了明日。”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离,傅夫人什么也放开了。见傅大人找借口躲开,高声喊道。
*
“我爹娘当真是要和离了。”傅昱自从回来之后就听到这则消息,心中烦闷。
但他到底是心疼自己母亲的,叹了口气,侧头冲李湛道,“不过也好,这样她也不用日日受这一家子的气了。”
李湛摸了摸鼻子,对自家表兄弟有些愧疚。
“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一起回边漠。”
傅昱闻言白了他一眼,“今日是谁跟我说时音夫人去了市集的?你的话我还能信?”
李湛干笑几声,此刻不宜让他知道自己在诓骗他,“我这不是看错了嘛。”
“哼!那可当真是巧啊。你不像自诩为神射手吗?怎么会看错呢?”傅昱阴阳怪气道。
李湛自知理亏,干脆就任由他说。
“我记得某些人说过对夫人无意的,如今倒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此一时彼一时。”李湛回道。
原先初次见面时,他对时音夫人产生了误会,所以才会说出此话。
但经过几次接触,便生好感。自盂兰盆节于灯火葳蕤,烟雾轻笼的寺庙中,她在众佛面前虔诚祈祷盈盈下拜,从此便撞入他的心中。
那是他在想什么呢?
想的是崔时音往后定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他的命甚至都可以给她。
“李湛!你不当人子。”傅昱转身揍了他一拳,便扬长而去,甩下一句话。
“就你还想去追时音夫人,想得美。”
“想得美又如何?我未婚,夫人也未嫁,我们自然有机会。”
李湛摸了摸自己被锤的手臂。
力气太小,一点都不痛。
话虽如此,他心里还是知道,要想抱得美人归,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最好的策略还是要不断的制造机会,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
只是夫人甚少出门,但是上次去法正寺也是碰巧,除非与她的好友先接触。
李湛眼神一亮,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李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氏看着眼前堆叠着的礼物,不解道。
李湛轻咳一声,耳侧微红,扭捏回道:“嫂子,前些日子不是在法正寺说要跟我介绍妻子吗?”
原是来催亲的。
徐氏还以为他来干什么呢,舒了一口气,道:“李兄弟,此事只怕不成。前次是我误会了阿音的意思,她才离开后贺兰家多久,还没享受好日子,短时间并没有另嫁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