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青锋夫人之前所问过的话,袁丰左右环顾,一时难言。
“大人若有难处,那便罢了。只是李湛他……他到底走的不明不白,我们实在……”
说到伤心之处,崔时音悲痛不已,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来,望着令人生怜。
袁丰叹了口气,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第一问因着公务我不方便透露。后两问,我倒可以替你们解答。从崩坍的现场看,李湛应是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所截杀,在逃离的过程中不幸碰到泥石流,就……那伙匪徒俱也埋在底下。唉,此事属实是避无可避,谁能料到会发生这样巧合的事情呢?”
青锋夫人此刻也从丧子之痛中冷静片刻,红着眼带着希冀的语气追问,“那底下不是说没有见到他的尸首吗?”
袁丰沉声回道:“没有见到尸首,是因为发生泥石流的山坡下面便是漓江。李夫人,你也清楚漓江每逢雨季便会发大水,现今江南那一块有多少良田变为江泽之地。李湛被泥石掩埋裹挟至漓江中,焉能存活?”
此番结论一出,堂中一片冷寂。
但崔时音却犹如从黑暗中猛然抓住了光亮般,充满希冀呢喃道:“没有见到尸体,那就证明他还活着。他向来福大命大,定是平安无事的。”
袁丰见她们两个女人俱是不相信李湛已死的事实,摇了摇头,话已至此,他也无话可说。
看在李湛在当他下属时兢兢业业的态度,还是在临别前忍不住提点两句,“追封李湛为辅国将军已然成为事实,不管李湛有没有找到,君无戏言,夫人还是不要驳了圣上的美意才是。”
“我晓得。方才是我无礼,还望大人莫要见怪。”
青锋夫人其实并不是不知晓袁丰话中的好心,只是方才一时血涌上头,来不及分辨。
待送走袁丰,崔时音和青锋夫人两人面面相对,双方的面容上都挂着泪痕。
青锋夫人见崔时音形容憔悴,强笑道:“阿音,徜若李湛那孩子真的不好,你莫要偏执,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过好自己的日子。婚约……”
崔时音抬眸,打断道:“夫人认为我是那等落井下石之人?还未寻到他的尸首,怎能轻易就放弃婚约?只要没找到他的尸首,我便一直等他。”
“好孩子。我作为李湛的母亲固然会为你的情深意重所感动,但我作为一名女子,却见不得你为此困了一生。”听到儿子身亡的消息,青锋夫人怎能不痛。但如果牺牲了一个,她却不想再让儿子爱的人陷于偏执之中。
崔时音摇了摇头,“夫人,如果是我自己选择的路,自然是要我自己去走的。我相信李湛还未死,他一定还在江南的某处。”
“我也相信。”青锋夫人望向窗外开始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他身边还带着精锐人马,不会轻易的栽倒。只要未见尸体,我就不会停止寻找。他从小就知道家里在各地的暗桩处于何处,若他还活着这几日定会有消息。”
听到此话,崔时音的精神稍微振作些。
“只是不知杀他的幕后指使者是谁?隐藏在暗影后的人一日不除,我的心一日不能放下担忧。”
听到这里,崔时音犹豫片刻,还是将贺兰亭说过的话讲与青锋夫人听。此事事关李湛生死,她做不到向他的母亲隐瞒相关线索,哪怕她会对自己产生恶感。
“为何他会提前得知我儿身死的消息?又隐瞒身份居于长公主府中。”青锋夫人凝眉沉思,“此事阿音你不必过于在意,我会好好去打听打听,有消息会告知你。这几日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你好好在家安住,等会你回府我再支一队护卫跟着你,有事好歹有个支援。”
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崔时音接受了青锋夫人的好意。
晋安长公主府。
刘济两手插袖,斜坐在榻上看着窗角处觅着花香而来的蝴蝶绕着绽放的花瓣翩翩起舞,却在靠近花蕊之际撞上了一堵严丝合缝的网,那蝴蝶越是挣扎,网越是收敛的紧。直至最后无力挣扎时,位于暗处的猎手才蓄势待发的来处置猎物。
很快就在蝴蝶就要接受它的命运时,一阵渐近的脚步声打破了局面。蜘蛛被突来的干扰者惊吓,退了回去,而蝴蝶则抓住此番时机,拼命挣扎竟从网中挣脱开来,撞到了来人的身上。
“呀!这里怎么会有蝴蝶?快把它赶走。”一声娇斥声响起。
随着,下人们的驱赶,蝴蝶跌跌撞撞的夺过挥舞的手臂,摇摇晃晃的飞向外界。
“你还有闲心思在这看景?”
晋安长公主一进来便瞧见他悠哉悠哉的斜坐着,心下不快。
“你倒是个活祖宗。你可知你去法正寺一事被太后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