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看上去有点眼熟,我回忆了一下,一拳锤在掌心:
“想起来了,是那对撒币的情侣!”
我依然坚信她俩是一对儿,没办法,当初地铁上她们的相处方式真的很可爱,互怼互相嫌弃却又彼此依赖,怎么看都很甜蜜嗳!
“什么?”
“我看到了熟人,不知道她们的婚礼进行得怎么样,我还接受过婚礼硬币的祝福呢,这玩意儿的作用应该和捧花差不多?”
提姆更疑惑了,重复着问:“什么?”
我望着他难得茫然,显得有点呆呆的脸,笑了:“没什么,不过我可不要继续练下去了,好累——”
故意拖长了尾音说话会显得人像是在撒娇,但我不是“像”,而是“确实”。我就是在对着一个至少比我小三岁的人撒娇,怎么了?
“可不可以嘛?”我再接再厉,冲他眨眼。
“咳,也不是不行。”
那就是有条件了,我心领神会:“哎,就放过我这一回嘛,哪有一开始就上强度的啦。循序渐进,我们要慢慢来。”
提姆若有所思:“循序渐进啊……那不如周末和我一起晨跑吧。”
虽然是提建议的句式,但分明是陈述语气。
我:……
还不长教训!我狠狠怒斥自己,第二回了!第二回图穷匕见了!怎么就不长记性?果然这小子坏得很,腹黑啊这是。
悲伤地发现提姆竟然是个切开黑,我悲伤的泪水从嘴角滑落……你怎么知道我推都是抖艾斯腹黑?唉,更喜欢了,吸溜。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个事儿,“我新认识的朋友想去打卡一家店,但她今天临时有啦啦队训练,所以……”
提姆没有立刻就说要和我一起去。他看着我,蓝眼睛沉静却无端透出几分好整以暇的笑意,等着我开口。
我:……
真不想轻易让他如意啊,真想看他因为事情超出预计而失去从容淡定的样子啊,我这样想着,就照着自己的心意说:
“所以待会儿我要去最近的一家Crumble,你还有事吗?”
提姆做出了完全符合我预期的表情:一点点惊讶,事情超出预料的丁点儿茫然,以及迅速理解我的用意后的了然。
但我知道这小子在演我,还是十分不走心的那种。嘴角都绷不住了吧少总哥,你这家伙——!
我哼哼:“怎么啦,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我一个人也没问题,真的,不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甜品店嘛,我可以,我都行……”
他一直注视着我,不说话,害得我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都快演不下去了。
配合!你倒是再多配合一下啊!而且怎么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既视感,仿佛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类似的场景……啊!想到了。
在回想起相似瞬间的那一刻,我的眼神死了。
提姆!你怎么和红罗宾似的!
这下,我是真的不想继续演了。累了,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走吧。”
嗯?走什么?我呆呆抬头,望向他的脸。但提姆此时已经先我一步向前走去,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可恶,他是不是最近又长个儿了?
提姆轻描淡写地说:
“送你过去。我晚点还有事要处理,没办法陪你了,Crumble的饼干对你来说会比较甜腻,还想吃晚饭的话就别在饭前尝试。距离最近的一家旁边不远有海底捞,你不是说想吃火锅吗?”
他好像忽然打开了什么“男妈妈开关”,认真仔细,不厌其烦地嘱咐了我一大堆。我却难得没有被管束的不快。
实话说我还挺爽的。
这种把我说的话记在心上,能够提供可行方案的人,比单纯地给予情绪价值更让我感到开心。当然要是没那么恶趣味逗我玩就更好了。不过呢,我想了想,说:
“一个人吃火锅,已经是五级孤独的程度了。”
他的关注重点却很歪:“还有等级?”
我点头,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一到十级分别都是什么。提姆听完却神来一笔:
“但你上次从学生公寓搬走,应该就是一个人吧?”
这不都九级了?
我又一次听懂了提姆的言外之意。
够了,我说够了,你伤人好深,还喜欢往伤口上面撒盐!
我宣布:“我要和你绝交五分钟。”
提姆竟然真的计时了!别以为露出手腕的超绝线条就能让我原谅你,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人!
五分钟时间一到,他谜一样从车厢里掏出一个玩偶,红罗宾的巨型玩偶,塞到了我怀里。
我:……
又胖又高,一手抱不住,还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到提姆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说:
“就用它来暂时替代一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