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看着他幽怨的眼神,某些回忆瞬间袭上心头。
上次就因为说他“不行”,她被这人的怨气足足灌了好几天,差点连床都下不来,险些被人看了笑话。
思及此,沈忆心中警铃大作,语速飞快:“不是你不行,是我不行!”
沈聿:“哦?”
沈忆眼神飘忽:“我每日寅时就要上朝,顶多就睡三个时辰,你天天折腾我,我都好几日没睡好觉了。”
沈聿听完,又低下头去,含糊着道:“既然是这样,更不能耽误时间了,今日我速战速决。”
沈忆欲哭无泪,双手仍然抗拒地把他往外扒拉。
男人一手攥住她两只手腕,看着她,黑眸眯起,“怎么,我伺候得不好么?”
沈忆心一横,索性说了:“好什么,我腰都快断了!”
她忍不住嘟囔:“你倒是日日神清气爽,没看见我眼下乌青,脚步虚浮,昨儿还被大臣误会是不是病了!”
沈聿直起身子,沉默片刻,道:“那你想怎样?”他语气幽凉,“日后不做了?”
沈忆迟疑一瞬,爬起来盘腿坐好,清了清嗓子,双手比划着一本正经地道:“有没有可能,我们不用使这——么大力气,也可以兼具时间和,那个,快乐。”
男人瞧着她,半响没说话,直把沈忆看得心里发毛,“你、你干什么……”
沈聿终于开口,幽凉幽凉的:“原来是技术不行。”
“……………………”
沈忆有些心虚:“我没说!”
沈聿瞥了她一眼,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好了,睡吧,今天不折腾你。”他躺下来,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
沈忆趴在他胸口,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没生气嗷?”
沈聿闭着眼,气息稳定均匀:“有什么好生气的。”
沈忆放心了,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阖眸安然睡去。
待她睡着,黑暗中,男人睁开眼,微微拧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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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了值,回宫的马车里,沈聿问沈非:“你有没有……一些心得?”
沈非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心得?”
沈聿面无表情:“男女房.事上的心得。”
至今单身的沈非:“……”
他凄惨道:“公子你忘了,小的、小的如今尚未娶妻,还、还未有过这方面经验啊……”
沈聿:“……”
“也对,我忘了。”
沈非差点吐血。
沈聿在脑海中飞快地搜索合适的人选,最后竟发现——没有。
沈非眼看着自家公子越来越凝重的神情,一咬牙,心想就权当是为了公子的幸福生活,道:“公子若不介意,我知道谁会有这个心得。”
沈聿抬起眼:“谁?”
沈非支支吾吾:“嗯……就是……”
他眼神闪烁着,慢吞吞地往车窗外挪去,往某座楼的招牌上使了使眼色。
这日沈聿回宫便迟了些。
翌日,沈聿回宫还是迟了些。
第三日——
第三日,沈聿还未回宫,阿宋推门进了御书房,一脸欲言又止。
她走到御案前,搁下刚泡好的菊花茶,踌躇半响,一闭眼视死如归地道:“陛下,有人、有人瞧见王夫去了满庭芳!”
沈忆盯着折子,头也不抬:“满庭芳怎么了?”
阿宋急得一把从她手里抽出折子,“满庭芳可是京中最有名的青楼!”
沈忆愣了一下,终于抬起头,“他和同僚一块去的?”
阿宋:“没有,就他自己。”
沈忆默了半响,又问:“那女子长得很好看?”
“问题就在这里,”阿宋哭丧着脸,“王夫没挑女子作陪,他、他点的是一个小倌!”
手边茶盅里,泡开的菊花正幽幽绽放。
沈忆眼前一黑,头顶仿佛有滚雷劈下。
阿宋又道:“公子前两天也去了,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
沈忆颤抖的指尖按上太阳穴。
良久,她深深吸一口气,拿起折子,“知道了,你下去吧,他若再去,告诉我一声。”
阿宋眼珠子都快瞪掉了:“姑娘,您不去捉,嗯,那个奸?”
沈忆一脸平静:“我相信他。”
阿宋叹为观止。
第四日,沈聿仍然去了满庭芳,沈忆仍然很平静。
第五日,第六日……沈忆始终很平静。
到了第十日,沈忆终于不平静了!
是夜,她问沈聿:“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沈聿说:“没有。”
“真的没有?”
沈聿想了一下,“没有啊。”
沈忆看着男人平静肯定的神色,终于下定了决心。
翌日傍晚,满芳庭。
二楼雅间里,沈忆坐在彩百鸟朝凤插屏前,手指敲着桌面,不时向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