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晅家族如今他已经了解,但依旧不够,他们志不同。可王晅说的也有道理,他在北京有人脉,这一点就很诱人。
王晅见状,趁热打铁:“你想想看,启荣集团虽然有底蕴,但如果没有内地的资源和支持,很难在内地站稳脚跟。而我,正好可以为你提供这些资源。我们合作,是双赢。”
杨晟终于抬起头,直视着王晅:“你说得轻巧,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给我画大饼?你们这些人,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上却是在算计我。”
王晅笑了起来,心想你还不算傻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档,递给杨晟。
“这是那块地的产权证明,你可以先看看。如果你觉得有诚意,我们可以继续谈。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那我也无话可说。”
杨晟接过文档,仔细翻看了一番,脸上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但依旧没有答应他。
“我需要考虑以后才能做决定。”
王晅笑着说:“不急,我等你回覆。”
送走王晅后,杨晟马上又把计画书和那块地的数据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才打电话给郭明德。
启荣集团本部是没有他的位置,大哥杨谦和二叔杨启燊掌管着现在的企业,以及海外分部,也没想过会让他插手。
他们虽是亲兄弟,性格却大不同,家里四个孩子,他老小,出生到现在,除了读了个不错的大学,其余一无是处。
两位姐姐定居海外,不参与家族企业。相反大哥杨谦却样样优秀,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人脉扩展到一句话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以前父亲在世时,他和家人总是吵架,都觉得他不该这样无所事事在家浪费时间,该和大哥学学。
可谁也没给过他机会,让他真参与进家族的集团业务中。
每次吵到最后,他都会放下狠话,迟早有一天他会混不出人样,否则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杨家。
直到26岁,他依旧一事无成,老爷子病逝前,他正在会所里醉生梦死,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如今出来以后才知道,他身上唯一能用的,还是启荣集团这个名字,以及杨启铭的小儿子这个称呼。
想到这里,他突然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没把电话拨出去。
……
淩晨两点的电子钟泛着幽蓝萤光,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出蜂鸣音。
叶观澜掀开灰调真丝眼罩时,冷光屏上跃动的杨晟二字正随着震动频率明灭,像维港永不熄灭的航标灯。
“两点半,约我吃饭?”
裹着英伦腔的京韵还沾着睡意,定制床垫的褶皱在腰际烙出浅痕。
背景音里玻璃杯碰撞声混着电子乐,杨晟带着酒气的粤语撞碎寂静,理直气壮。
“就说你来不来吧?”
叶观澜揉了揉太阳xue,头疼得厉害。他今晚和几个朋友喝了点酒,刚睡下没多久,就被这通电话吵醒了。
“杨少要请客,得先问过厨房接不接单。”
他尾音还黏着助眠精油的薰衣草香,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蒙上被子继续睡。
电话那头的杨晟显然没料到叶观澜会这么干脆地拒绝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衰仔,居然敢挂我电话!”
杨晟瞪着手机显示屏,气得咬牙切齿,他抬脚踹向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麂皮拖鞋撞上岩板台面,疼得倒抽凉气。
“痴线!”
他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直接地拒绝过,更何况是挂电话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杨晟的心情颇为不畅,在这座城市中他鲜有知己,竟至于他想到了叶观澜作为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他自己也难以解释清楚,为何会选择与叶观澜分享心声,而不是与王晅或其他熟络之人。
或许是因为叶观澜身上那种沉稳的气质,让他觉得安心?又或者是因为叶观澜对他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让他忍不住想去试探?
然而此刻,叶观澜的决绝令他丧失了所有情绪宣泄的途径。杨晟愤怒至极,在客厅中焦躁地踱来踱去,犹如一只困于牢笼的猛兽。
他不自觉地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竭尽全力地将其摔向地面,随后又愤然踢向茶几,却因用力过猛而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叶观澜,你给我等着!”
他牙关紧咬,口中念念有词,随即抓起手机,开始了狂风暴雨般的拨打。
晨光漫过智能雾化玻璃,叶观澜被持续震动的无线充电座唤醒。悬浮手机架上,显示屏显示三十六通未接电话和二十一条未读信息,数目清晰可见。
他披上睡袍走向全景落地窗,骨瓷杯里的瑰夏咖啡泛起涟漪。轻触显示屏,逐条翻阅,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