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文件室里,时间彷佛停滞不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旧而潮湿的气息。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滴答作响,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流逝。
房间的铁皮柜上堆满了厚重的文档夹和发黄的纸张,它们被随意地堆放在一起,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被人翻阅。
杨晟戴上口罩,目光扫过一只蟑螂悄无声息地爬过那些纸页。它的触角轻轻摆动,发出窸窣声,像是时间的印记,又像是对过往岁月的无声嘲讽。
纸张腐味愈发浓烈,这种味道让人实在难以接受,杨晟忍不住又戴了一个口罩,试图将作呕的味道隔绝在外。
他在文件室的角落里找到一盏台灯,试着打开,微弱的台灯发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局域。
蟑螂在这片光线下显得格外突兀,它的存在彷佛是对这个空间的不敬,是对那些珍贵文件的亵渎。
2016年的铁皮文件柜宛如一口矗立的黑色棺木,第三层抽屉里夹着一张色泽已褪的标签。
上面写着一个刺眼的“林”字,陈旧的病历页轻轻飘落尘埃,铁笔字迹渗透出如泪滴般的斑驳痕迹。
【患者自述出现幻听症状,坚信自己的幼子遭到了替换,并反覆提及“游艇会上的白旗袍女士”】
杨晟伸手一抽,蓦地一张陈旧的黑白B超单飘然而至——那是XXXX年7月15日所拍摄的胎儿影像,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林绮岚,妊娠16周”。
走廊里忽地响起了一串钥匙的摇晃声,杨晟敏捷地躲进了储物间。
在黑暗中,他摸索着墙上的刻痕,手机灯光亮起的一刹那,他血液彷佛冻结——自XXXX年至2008年,四道记录身高的刻度清晰地展现,其中最高的标记旁边,歪歪扭扭地刻着“阿晟”二字。
杨晟看着每道身高标记的数字,这里记录的都比他真实成长数据矮了3cm。
步伐声逐步逼近,杨晟急促地抬头望向通风管道,容不得片刻迟疑,迅速地攀爬进入通风管道的深处。
这里并不是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杨晟自己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此刻紧张的额头都是密汗。
他往前爬行了十几分钟,浑身都是灰,脸上也不再是来时的俊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任何声响。
通风管道外传来孩童嬉笑的声音,这声音在空旷的管道中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他继续向前爬了一些,直到找到了一个看似可以进入的暗门。他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撬开了地板上的暗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杨晟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他打开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
地下室里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摆放着一个玻璃柜。
杨晟走近玻璃柜,手电筒的光束在柜子上缓缓移动。他看到柜子里整齐地摆放着二十双芭蕾舞鞋,每一双都显得格外精致。
这些舞鞋似乎被精心保养,没有一丝灰尘。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最上层那双粉缎舞鞋上。这双鞋的鞋尖绣着“LQL”三个字母,而鞋头前的钢板上刻着澳门葡京酒店LOGO。
稍微一想,杨晟便知道这是他母亲名字的缩写。
杨晟伸出手,满是灰尘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双粉缎舞鞋。他的手指在绣有“LQL”的鞋尖上轻轻滑过,彷佛能够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和爱意。
地下室里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绿光,整个空间被阴暗吞噬。
应急灯的光线将整个地下室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惨绿色,使得原本就阴暗的空间显得更加诡异。
舞鞋在绿光下被照成惨绿色,杨晟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属,迅速将铁盒紧紧抓在手中。
打开用电筒照过去,里面是捆扎好的注射器与贴着“致幻剂”标签的药瓶。
就在这时,楼上载来保安怒吼,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中回荡:“B2层有人!”
杨晟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他顺着消防信道的楼梯狂奔而下,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急切。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双舞鞋,那舞鞋的缎带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彷佛在为他的逃亡伴奏。
缎带在楼梯扶手上缠绕,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与他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节奏。
消防信道里的灯光昏暗,但杨晟的眼睛却像猫一样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身上的汗水浸湿了衣服,可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了。
穿越那曲折楼梯的瞬间,杨晟的领带不幸缠上了铁丝网,他猛地一拽,领带断裂开来,宛如一条挣扎的垂死毒蛇。
身后是不断追上来的保安,脚步声在立体空间形成回声围剿,他翻身跳进垃圾信道,腐臭的医用纱布糊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