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五哥!”江衔月在他眼前挥了挥,董桃林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快去吃饭吧!”
董桃林想了个话题,“月儿,我听说你和四哥在找山莓?我们上次摘的那个地方,还有好多,明天我让春月来喊你,咱们一起去摘吧!”
江衔月失笑,“不用啦!我们都找够了,做了好多果酱呢。对了,晚点你走的时候,带一瓶回去吧,我上回说要给春月一瓶的,这几天一直忙,都忘了送过去了!”
“好,我晚点找你拿!”董桃林心花怒放,“明天你不想去的话,我摘了给你送来!”
“真不用!我都做了好多了!”江衔月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高兴起来,“我现在拿给你吧,晚会儿我要去大伯母家一趟,不一定在家,你帮我带给春月啊!”
“啊?”董桃林傻了眼。
江衔月将碗筷塞给他,“你先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就搁桌子上,你记得拿走就行。还有董奶奶要的枇杷叶,我也找出来了,是去年秋天摘的,应该能用。”
“那,那我明天再找你拿,我想起来了,春月也不在家,她,她跟着我娘去南湾走亲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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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董来富老脸都替儿子红了,个傻小子,刚还说你娘让你喊我回去吃饭,这会儿反倒搬你老娘圆话,真是小时候打轻了。
钟五也如坐针毡,江留青跟他说话他都没反应过来。
“五郎,五郎?”江留青晃了晃手,“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咳,没事儿,三叔!我量浅,刚刚那一杯喝得猛了,您坐着,我洗把脸。”他给江留青倒了杯酒,又给董来富也倒了一杯。“董大伯,您也请!”
外头,江衔月也问,“我今儿个在路口还瞧见董伯母呢,她怎么突然就走亲戚去了?”
“啊!”董桃林挠挠头,“是春月跟着我娘走亲戚,我娘回来了,她留在那儿住两天。”
钟五站起身。
江衔月皱皱眉,“你刚还说让春月明天喊我去摘山莓!”
“啊!”董桃林摸摸鼻子,“是吗?我,我,我记错了?不,不,我,我说差了!”
钟五往外走。
江衔月不想搭理他,你记没记错怎么问我,我又不是你脑子里的囊虫,“董五哥,你是不是跟春月闹别扭了,不想给她带!”
“啊!”董桃林欲哭无泪,“没有,不是,是春月知道我来找你,让我一定喊你明天跟我们一起去摘山莓的,我怕我没喊到你,她不高兴!”
钟五跨过门槛。
“这样啊!”江衔月不是很有心情,她为难道:“改天吧,你帮我把果酱带给她,再帮我带话给她,我改天再去找她玩儿!”
她又挥了挥手,“快去吃饭吧!”她真的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董桃林还想磨蹭,钟五出来了,“月儿,水盆在哪?我想洗把脸!”
董桃林察觉到了危机感,“钟大哥啊,洗脸是吧,我带你去。”
“我刚听董大伯喊你!”钟五道,又看向江衔月,“我看见水盆了,你也忙也一天了,快去吃饭吧,我知道水在哪的。”
他并不多待,将董桃林弄进屋后,去洗了把脸,跟着进屋了。
江衔月松了口气,到底把要董桃林带走的东西先找出来,才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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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桃林进了屋,心中颇有几分不服气,逮着江涛低声问,“你们跟钟大哥怎么认识的啊?”
这就说来话长了,江涛一时间竟不知要从何说起。
他不吭声不要紧,江留青正是对钟五满意得不能再满意的时候,恨不得在所有人跟前把他夸一遍。
董桃林这一问,正问到了他心坎上,他开始洋洋洒洒地说起当时的情景来。
“……不仅踏实能干,还细致,为人更是没的说。今儿个在城门口,我都快吓死了,那牛眼看着就要撞上我家月儿了,硬是被他拦了下来,几下就制伏了……”
董桃林听着他爹才刚听过一遍的话,怀疑地看向钟五。
钟五刚刚落座,腰背挺直、坐姿端正,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接收到董桃林的视线,他微微一笑,朝对方举杯。
董桃林狠狠喝了一杯水……他爹不让他喝酒,不止他爹不让,江三叔也不让……为什么呢……
钟五又一笑。
董桃林觉得这是在挑衅,他放下杯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钟五掂量一番——
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瘦得个麻秆似的……个子那么高是要够天上的星星……手那么长是要捞水里的月亮……
最后化作疑惑:这样的人真能拉住惊了的牛?他是江三叔家什么亲戚?怎么原来那些年都没见过,这一段时间却老往三叔家来!
“三叔,你们再去赶集就叫上我,我给你看牛,保管妥妥当当的。”董桃林拍着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