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衔月确实没吃够,就接过来,又吃一个。
她还惦记着要把带回来的菜给收拾好,只是天色已晚,只能打些井水,先把各色菜蔬泡进水里,等明天再处理。
两人进屋,江衔月特地交代钟五,“爹娘既然那样说,各干各的就各干各的,咱们和三哥四哥六弟合伙,就不用说什么,只是拉稻子和碾谷子的时候,还是提前跟大哥二哥商量着来,总不好咱们用牛车,让他们一担一担地挑吧。到底都是爹娘的儿子,爹娘嘴上不说,心里又怎么会不心疼。”
这话钟五自然明白,嫂子们如何无所谓,他们兄弟之间总是好的,只是岳父借牛给他用,大嫂刚刚又那样对她媳妇儿说话,他才没跟他们张口。
“嗯,我心里明白的,明天就跟他们说。”
才脱了衣裳,钟五又想起白天的董杏林来,心里不大爽快,他把江衔月箍在怀里,声音闷闷的,“怎么他也叫月儿?”
江衔月失笑,“村里人都这么叫的。”
钟五想想,除了江生和江涛会叫她“五妹妹”之外,其他人还真都是叫的月儿。他不满意,他的称呼不够特殊,“他们可以叫江小娘子的嘛!”
“你又瞎说什么,这是村里,除了对着年纪长的辈分高的,对着小辈们大家都是喊名儿。再说,乡里乡亲的,成天小娘子长小娘子短的像什么话。”
钟五不吭声,抱着她的腰不动弹。
江衔月往外撑,好不容易挣开他的臂膀,双手捧着去看他的脸,果真一脸郁结的模样。
“你不会连这个醋都要吃吧,就是个称呼,董六哥就跟我四哥、跟我四叔一样,都是锯了嘴儿的葫芦,不爱说话的人,只是遇上了打个招呼而已。”
钟五也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但是他憋了好多天,就得寸进尺道:“那你一会儿都听我的,我都好几天没挨着你了。”
江衔月瞪着眼看他,这人说胡话都不打草稿,她心疼他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在罗汉床上伸不开手脚,都让他去床上睡了,就这还叫好几天没挨着。
钟五却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在他看来,只要穿着衣裳,抱得再紧,那都不叫挨着。
江衔月看他理不直气也壮的模样,明智地换了话题,“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明天怎么弄,你跟三哥他们都商量好了吗?还有四哥那里,他们准备搬去哪?”
钟五含住她的唇,含糊地道:“三哥跟老六都商量好了,四哥那里还没定好,你别操心这些,先关心关心我。”
无论钟五怎么说,江衔月是不可能歇着的。
忙起来了,她总不能真的睡到日上三竿,让带着孩子的三嫂,怀着身孕的四嫂和作为长辈的婆婆操持各种活计吧。
钟五起来得早,天都没擦亮就去田里了,趁着凉快多干会儿活。
江衔月到底又睡了一会儿,等到日头出来,她也挣扎着起来准备朝食,等会儿钟五他们就要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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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里,钟老金看着在他地头忙活的几兄弟,笑笑,“割完这一块儿,就赶紧割你们自己的去,老六既是要和老三、老四、老五合伙,剩下那些,就让他们忙活。”
“爹说的是,大哥、二哥也赶紧去割自家的吧,咱们串着来,谁家的够一车了,就先拉到打谷场上去。”
钟大、钟二没说话,他们看爹娘那反应,回去问过媳妇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也知道自家这事儿不如几个弟弟办得漂亮,只是后悔也晚了。
江衔月这边刚张罗好朝食,钟五几人就回来了,“我们再忙一个上午,就能把南坑那边的收完。”
“我们是不是要去打谷场看着?”
江衔月少做农活,江家有人张罗,也没人会让她插手,就是看稻子这样的活计,董大伯那边也都会叮嘱自家孩子帮忙看着,她顶多就是做饭送饭。即便去打谷场,也都是匆匆忙忙走一趟,很少多待。
钟五当然也舍不得她辛苦,“不要紧,放在打谷场那边也不会有人动,更何况大嫂二嫂也不是不管事的人,她们会帮咱们注意着的。再说还有铁蛋几个呢,别看他们小,可机灵着呢。我们人多,收得也快,收完了就能过去脱粒,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不过你得多跑几趟给我们送饭了。”
他媳妇儿说得对,真不能让她娘或者带着孩子的三嫂、怀着孩子的四嫂去送,外头人看着都不是那么回事。
想到这儿,钟五有些后悔自己昨晚的鲁莽,低声问道:“你身上还难受吗?”
江衔月拧了他一把,直拧得钟五眉头都皱起来,看着是真疼了,她才松手。
钟五求饶似地捏了捏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看你还挺有劲儿,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