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河的冷汗嗖的就下来了,难怪这次来的检察员变了,合着是变成了更核心的弟子,他们暴露的居然这样早!
但他转念一想,这次来的是更高阶的弟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家伙看起来傻里傻气的,一看就是书读傻了的热心泛滥之辈,如果是他的话,计划或许更好实现......
“你嘴上叫我少主,其实还背地里存了别的心思吧。”
江竹野不知何时已经走近,抬起了章河的下巴,冷冷道:“你不相信我可以救师父,于是白天演了那一场戏,想直接把师兄们引入秘境,把他们困在里面,这样青云宗肯定会来救人,是吗?”
章河的眼神有些闪躲,他不说话,背后的人群却忽地炸开了锅。
一个老奶奶瘸着腿赶到了最前方,狠狠一拐杖忽在了章河背上,骂道:“收起你那幅花花肠子,青云宗的人哪是能随便利用的,你就不怕我们全族都因此暴露吗?”
“继续说,秘境里有什么,对手是什么,为什么连我师父都能栽在他身上?你和你哥到底商量了哪些馊主意,难道想害死整个族群吗?”
江竹野抓住了这老婆婆的拐杖,继续居高临下地逼问着章河。
她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自己浑身的功夫都是师傅教的,莫名其妙的魂形至今还在疯狂地吸收身体里的灵气,能够利用的,只有那些自己捣鼓出来的破铜烂铁。
但是猎手从来都是要占据上风的,哪怕心急如焚,她也要先让自己的猎物崩溃。
“这......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救族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章河只觉得一股恐怖的气息横亘在自己的脑门之上,江竹野的眼睛里,逐渐鎏金色的瞳孔了无感情,嘴角伸出两根森白的獠牙。
她好像在打量自己,上下看透每一层经脉,让自己所有的想法和应对都无所遁形,并在下一秒就把自己吞吃入腹。
章河明显慌张了,哽咽着继续说:“那秘境突然就天亮了,我们狼群在正午的时候会特别困,然后就出现了很多黑泥,它们会变成每个人最害怕的对象,紧接着整个秘境就摇晃起来,任何东西都会攻击我们。”
“好,秘境在那儿,我会进去救他们。”
江竹野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既然师父说过自己能救他,那就是笃定了自己能够应对这个秘境,又或者说他早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只是被困在了秘境,需要一个人打开门把他放出来。
章河愣住了,毕竟他算计来算计去,终究是没敢再回那个秘境,只是想着把这群道貌岸然的青云宗骗子给坑进去。
“我说我会去,但是我师兄是个赤诚的人,他是真的想帮助你们,趁早打消了你的歪心思,他会联系我的人,至于秘境,我一个人就够了,明白吗?”
江竹野放了狠话,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们就在这里跳大神,不怕惊醒我的同伴?”
“没事的,我在晚上的茶水里下了迷药,住在这附近的弟子们都喝了下去,现在已经睡了。”
章河嘴角微翘了一下,看到江竹野冒着寒光的眼神,一哆嗦,摆了摆手解释:“这些对身体无害的!我只是怕他们听到了会更麻烦。”
江竹野没有多追究,她刚要继续问些细节,突然发现这片空地后方树冠的间隙里,一轮圆月浮了上来。
篝火已经烧的只剩下一些残骸,柔和的月光笼罩了上去。
再看向章河,发现他本来唯命是从的眼神完全变了,从隐约的绿色变成完全的绿眼睛,剩下的眼白全是红血丝,整个人狰狞而癫狂。
江竹野后退了一步,发现后方的所有人的眼睛也变成了这样,他们本来干瘪的身躯在月光的照耀下急速膨胀,嘴角长出獠牙渗出银丝,一脸饥饿的扫视着周围。
而唯一的外人......是她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在章河冲她张开大嘴的一瞬间,江竹野整个人腿部发力,平地起高楼,直接窜到了背后的大树树冠上。
江竹野在树枝上稳定下来,后怕不已:还好她有火力恐惧症,为了表示友好没带武器,但是鞋底安装了自制的灵力放大符文。
她低头一看,乌泱泱的人群,不,狼群已经围在了大树边,他们面色狰狞,指尖长出了尖锐的爪牙,开始疯狂地撞击和刺挠树干。
再粗壮的大树也经不住被这么多人一层层的施压,她感觉到整个树冠都在剧烈的颤抖。
“章河!冷静点!怎么回事?”
江竹野顾不得那么多了,放开声音冲下面大喊。
但是章河现在的状态很明显非常不对劲,他像是听不懂江竹野的问话一样,甚至还冲着声音露出尖牙,阴森森地冲着她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