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也不是正经单位,本来就没有粮补这回事,顾南方只能遗憾收手。
这会季煦在接货,孟冬青闲着没事在火车站外头溜达,观察来往的旅客,也没想到能碰着这两口子。
昨天彭其川就拿车票找到她,把质押在她那里的东西要回去了。
孟冬青确认他们要走,就没管接下来的事。
反正就算孟夏丽甩心眼子不走,也熬不了两天,正好给机会让孟冬青多动两次手。
“……”彭其川晚一点才看到孟冬青,看到的瞬间,下意识捏了刹,停住了车。
孟夏丽心口突突的,压根就不敢看孟冬青,生怕孟冬青发癫,扑上来再打她,还没好全的脸,瞬间又刺痛起来。
脖子也开始不舒服。
“冬青,虽然你不把我当姐夫,但我还是要说你两句,你……”彭其川这两天除了跑孟夏丽工作的事情,还去了保卫科两趟。
一个是为了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一个是他怀疑孟冬青的身份有问题。
但保卫科那边说了,他们已经发函去孟冬青下乡的公社调查过了,孟冬青自下乡起,就一直坚持参加民兵团训练,并且是极少数有天赋的同志。
只是保卫科并不知道,公社说孟冬青有天赋,是孟冬青一脚把孙佳俊踢废才确定。
孙佳俊受伤后开始不敢说,回知青点忍了一夜,第二天肿得没办法,才去了卫生所,卫生所看不好,又转去了县人民医院,最后干脆改了火车票提前回沪市治。
当然,这么丢脸的事,孙佳俊不会说实话,直到孟冬青投河,这事才被查出来。
中间这一点微妙的误会,解除掉了孟冬青身上的嫌疑。
事情有了合理的解释,彭其川一个总共没跟孟冬青见过两面的姐夫,自然没理由再怀疑,也不好再揪着不放。
“在我面前就别拿架子了,这么爱当爹,怎么不把双胞胎带上?”孟冬青不爱听,直接打断彭其川的话。
目光扫过自行车,“你俩这是还打算带着家里买的自行车走?”
自从阮秋枝各种示好,孟家的那些大事小事,不公平的事,阮秋枝早就细细碎碎地全说给孟冬青听了。
家里唯一一辆自行车,因为孟夏丽上班远,几乎成了孟夏丽专属这事,阮秋枝念叨了好几回。
她自己托孟冬青组装了二六女士后,心里对这辆二八杠还耿耿于怀呢。
彭其川心口一梗,这车他确实是准备弄到驻地去,但当着孟冬青的面却不好这么说,“我们把车停到车棚里,晚点妈过来再推回来,行李多,不好再带一个人。”
毕竟是随军,孟夏丽收拾了不少行李,车龙头车前杠上都绑了大包,还有她自己,也抱了一个大行李袋。
“不用麻烦了,给我骑回去就是了。”孟冬青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彭其川,“……”
孟夏丽心里怒火翻涌,但在孟冬青面前半点不敢表露出来,低着头,不着痕迹地揪了彭其川一下。
暗示他别给。
家里现在自行车多得很,孟冬青一辆,阮秋枝一辆,干嘛非得抢她这一辆。
彭其川心里有些恼,他也不想给,家属院不像寝室离训练场近,要是有辆自行车,他能方便很多。
但孟冬青要,他没脸不给。
“也行,我先把行李拉过去卸下。”彭其川笑着开口,不管他心里怎么想,面上始终是带着笑的,还关心孟冬青,“这是二八杠,你能骑吗?我看你都是骑女士自行车。”
孟冬青有些疑惑,彭其川这么厚的脸皮,怎么到现在还只是连长的。
这业务水平得差到什么地步,才不得寸进?
“小孟姐,货装好了,可以走了。”季煦找过来,一手拿着货单,一边拎着在车站食堂刚买的雪菜饼和葱油饼。
孟冬青接过油饼,“你跟着他,给我把自行车推过来。”
季煦看了眼彭其川,什么也不问,把货单叠巴叠巴塞兜里,大口啃着雪菜饼,“走吧。”
彭其川,“……”
离进站口也就百来米的距离,彭其川想打听一下季煦跟孟冬青的关系,但别看季煦看着干瘦老实,该有的心眼还是有的,愣是一句没答。
但到了进站口,他又热情地帮着彭其川解绑带,带把重行李送上台阶,放到门口去。
一时间搞得彭其川都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谢。
东西飞快卸完,季煦骑上车就走了,孟夏丽心口像被割了一块似地疼。
这自行车从买来起,就一直是她在骑,在她的心里这辆自行车早就是她的私物了,眼睁睁看着它被骑走,孟夏丽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孟冬青让季煦在市纺拐了一道,把车交到了孟新军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