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婆婆那个人请不动,一辈子死守着彭家老屋,孟夏丽都想把她婆婆请过来,好好教教孟冬青怎么做人。
她婆婆可是个狠角色,给人立规矩的本事一流,阴阳怪气起来,能讽刺死人。
刘秀琴领了圣旨,马上就去办,临走还问孟夏丽钱够不够,不够她去柜台那里给她续两天。
孟夏丽住的双人房,市纺招待所就这条件,比较简陋。
刘秀琴打量一圈,寻思着要不要去友谊宾馆给孟夏丽开一间,但她出门没带钱,只能暂时把这个念头压下。
孟冬青入睡快,但睡得并不深,稍微有点动静,她就会清醒过来。
感觉有东西在靠近她,她反应极快,眼睛还没睁开,东西就已经被她拍飞了出去,人也从躺着的状态,变成了半跪防备的姿势。
下一秒,惊天动地的哭声从床下响起。
孟冬青,“……?”
揉着彭友仁额头上的大包,彭小芸欲言又止地望着孟冬青。
想怪孟冬青吧,人当时睡着了,是彭友仁自己手痒,爬上床去搞破坏,可不怪孟冬青,侄子头上又这么大一个包。
两个侄子生出来没多久,就是彭小芸在带,她比孟夏丽这个亲妈,更心疼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但到最后,彭小芸也没说出什么指责的话。
这可把刘秀琴给急坏了,但彭小芸性子闷,冲她使眼色她只当没看见,刘秀琴又不敢当着孟冬青的面直接说什么。
晚上吃过饭,孟冬青也没走,跟阮秋枝去澡堂痛快地洗了个澡,回来拉上彭小芸和阮秋枝,坐在床上捉红字。
在孟冬青去洗澡这点时间,刘秀琴跟彭小芸说了不少。
她让彭小芸晚上带着双胞胎睡她大哥嫂子的床,把孟冬青挤到小隔间去。
彭小芸,“……”
她没答应,也没好明着拒绝。
捉红字就是字牌,在江市这边很流行,尤其是老年人,打这个打得多,孟冬青陪姑奶奶住后,每天晚上要陪老太太玩一会再睡觉。
阮秋枝本来还想打点小钱的,但彭小芸没工作,最后只能钻桌子。
她们三个在床尾打牌,双胞胎和孟绪三兄弟就在床头玩,一时间大人和孩子的欢笑声满屋子都是。
“咱们家好久没这样热闹过了。”孟秋同听得还挺高兴。
以前家里死气沉沉,他和阮秋枝饭后带孩子出去散会步,回来就回屋睡觉了,哪这么玩过呀。
孟新军笑着点头,看到孟冬青臭着一张脸出来钻桌子,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所有人里,唯独刘秀琴不高兴,早早地上了床,听到笑闹声,干脆把被子盖过头顶,不想听。
好不容易等孟冬青她们散了,刘秀琴以为屋里要闹起来了,结果双胞胎特别识时务,一点都没闹,乖乖跟着彭小芸去挤小床了。
两人还乖乖地跟孟冬青道别,“小姨,你要好好睡觉觉。”
刘秀琴,“……”
这还是她那双混世魔王的外孙吗?
孟夏丽不在家两天,孟家就欢声笑语了两天,没有孟夏丽在,阮秋枝看双胞胎都顺眼了,赶上周末,还带着他们一起去了趟动物园。
双胞胎都乐疯了,回来跟着孟绪一起,在家里又蹦又跳,但等孟冬青一回,两小只瞬间变乖。
“小姨,拖鞋。”彭友仁。
“小姨,喝水。”彭友贤。
“小姨,吃糖。”孟绪左看右看,从嘴里抠出糖递到孟冬青面前。
孟冬青伸手扯了扯孟绪的肉脸,“你要叫我小姑。”
孟绪还分不清小姑和小姨的区别,他跟着双胞胎一起喊,完全纠正不过来,见孟冬青不吃他的糖,又把糖塞回了嘴里。
孟冬青,“……”
“老刘,老孟,你们出来,你们家孟冬青什么情况,外面怎么说她是敌特分子?”正说着话,有邻居突然上门。
孟新军眉头一拧,豁地站起来,大步走出去,“谁在说?”
“都在说!”
要不是都在说,还说得有鼻子有眼了,邻居也不会上门来问情况,她仔细打量孟冬青几眼,没看出来是敌特。
她们一批跟孟家搬家的,一直是老邻居,孟冬青打小就长得精致,瓷娃娃似的。
现在分明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长开了而已。
孟新军看了刘秀琴一眼,结果刘秀琴一动不动,孟新军只好自己撸起袖子,去跟别人吵架。
孟冬青眼珠子一转,去找周建仁。
周末,周建仁在宿舍楼下的水房洗一周攒下来的脏衣服,水房连着厕所和几间没坑位的隔间,天气热的时候,男职工大多不去澡堂,直接在这里洗澡。
孟冬青过来,一问一个准。
指路的男同志也没有想到,他就指了一下,孟冬青就直接进了宿舍楼,直奔水房,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