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明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这些事。
他只知道从记事的时候起，他总是听到他爸骂他妈蠢，不会说话，太过邋遢，不爱卫生……种种种种。
“我不知道这些。”陈远明只能说这一句。
“你就说，你爸妈平时的相处就好了，你爸外面有相好的吗？”孟冬青直接问。
陈远明忙摇头，“我爸心里应该只有我妈一个，他……很痛苦。”
在这里，孟冬青再一次听到了魏长芳初恋的故事，跟魏奶奶讲的出入不大，魏长芳念书时，就只是谈了一段很纯粹的恋爱。
“我爸也很可怜的，我妈心里一直有别人。”陈远明没忍住，还是替他爸说了一句话。
在他看来，他妈最大的错，就是不自爱。
你年轻的时候处什么对象嘛，你不处那个对象，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不想打他吗？”孟冬青问魏瓒。
魏瓒没回答，直接揪着陈远明离开包间，去了茶馆后面的巷子，按住一顿打，孟冬青站在巷口望风。
半个小时后，陈远明缩在椅子上，连头都不敢抬。
“我……我，我不知道还，还能说什么。”陈远明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他到底说错了什么，说什么才能不被打？
孟冬青翻了个白眼，“继续说你原本要说的，现在不打你了。”
陈远明又看一眼魏瓒。
“他也不打你，赶紧的，磨磨叽叽的。”
那，说？陈远明瞅了孟冬青一眼，犹犹豫豫，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反正从他记事起，父母的主要矛盾，就是他妈心里有人这一件事，但家里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干仗的。
还是有很多温情的时刻。
【第366章第三百六十六章转达】
陈远明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后给两人举例。
比如他父母一起加班的时候，父亲会提前让厂门口烤红薯的老头给他留个好的，因为他妈爱吃红薯。
还有小时候带他一起去坝上游玩，带他去骑马，都很快乐，他爸妈路上也是有说有笑。
还有……还有她妈从外婆家拿到钱，或者好处的时候。
不过陈远明没太敢说最后一点，怕挨揍。
但只要一吵到他妈的初恋，他妈就会沉默，他妈一沉默，他爸就发疯，喝酒打人。
每次他妈察觉到不对，都会提前找借口让他出去待着。
而每次他爸打完他妈，就会扇自己的巴掌自残，求他妈原谅。
他们基本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至于奶奶和大姑，陈远明眼里流露出自然的厌恶。
但也只是厌恶而已。
他奶和他大姑对他妈非常不好，各种语言打压，讽刺，没事找茬，挑拨他父母的关系种种。
孟冬青问了营养不良这事。
太稀奇了，陈培兵再没出息，也是有单位的人，魏长芳也有固定工资，托魏长芳的福，陈大姑，甚至是他们家堂妹，都安排到了工作。
“主要是我奶，我妈一夹菜，我奶就用那种，冷漠，嫌弃带点鄙夷的目光看她，再加上我妈胃口不好，本身就吃不多。”陈远明小心地回答。
生怕哪个字答错，再被打一顿。
魏瓒拳头又硬了起来，不过这次不是冲陈远明，是冲陈老太婆。
魏长芳根本就不是胃口不好，是长年累月的精神压力，让她身体出了问题，一直恶性循环。
还好是现在发现了，再晚几年，魏长芳只怕不是简单的营养不良了。
陈远明忐忑地说完，发现孟冬青和魏瓒一直沉默，忍不住就更忐忑了，隔了好一会儿，他才试探着开口，“我，我能替我妈做点什么吗？”
这话出来，孟冬青和魏瓒脸上同时露出一丝嘲讽。
陈远明忙低下头，只当是看不懂。
“你跟你爸说，你听说你外婆要带你妈去羊城见一个叫傅同裕的人。”魏瓒替孟冬青把茶添满。
“就说你是在医院偷听到的。”
陈远明对这个名字不陌生，甚至很熟悉，这是让他爸耿耿于怀了一辈子的人。
要是让他爸知道他妈去见这个人，他爸会疯的！
“事情要是办成，你妈妈那套房借你结婚用。”孟冬青慢悠悠地抛出诱饵。
陈远明想说，那房子不是最开始说了给他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借他结婚用。
这前后的落差也太大了一点。
“你只有一天的时间，错过这个机会就没了。”孟冬青起身。
今天见陈远明的的目的，就只有最后这一个而已，前面那些，不过是魏瓒自虐而已。
要孟冬青说，知道魏长芳生产那一遭就够了，细节没必要细究。
真想弄死一个人，还需要给他找理由吗？
两口子回住处，魏爷爷他们走得匆忙，带过来的行李甚至都没来得及摊开，又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