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的事,舅舅高大的形象在他心里轰然崩塌。
“明明!怎么跟舅舅说话的。”俞母气得站起来,要伸手去打俞明明,俞舅舅赶紧拦住。
“你要知道,孟冬青合作的单位,都是靠我们的人脉介绍的,我们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那为什么要降价。”俞明明低着头。
俞母气得,“是因为孟冬青心黑!她拉吨布,每吨要五十块,长途每吨公里的价格收四毛,短途也要五十一车!”
俞明明笑了笑,“这么贵,可人家还是找她啊。”
价格贵,人单位完全可以不找她们,直接找运输公司就行了,真当人单位是傻子呢。
孟冬青的车队,贵有贵的好处,人家货除意外情况,出问题都是赔的。
别的运输队便宜,但对货不上心,像是雨布没扯好,货泡坏了他们是不管的,运输中货丢了或是少了,也不赔。
“俞明明,你讲不通道理是不是,你还把不把你妈和你舅舅放在眼里,非要我们求你才行?”俞母大怒。
俞舅舅脸色也不好看起来,看俞明明完全是看不懂事孩子的眼神。
俞明明很心累,他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跟他讲感情,讲不过就拿身份压人。
“明明,舅舅力不从心,是真的希望你来帮我。”俞舅舅也打起了感情牌,“你就两个表姐,舅舅是拿你当儿子看的。”
俞明明很痛苦。
“你放心去呗,干嘛跟家里对着来。”许小晴不明白俞明明这么纠结干什么。
俞母和俞舅舅再怎么样,对俞明明是掏心掏肺的。
许小晴怎么看怎么羡慕,她家里人要是能这样对她,让她干什么都行。
可惜命没人家好,家里只盼着从她身上啃块肉下来。
现在她都三十出头了,家里人已经不催她结婚了,对她也亲热,但许小晴知道,他们是打的是,她不结婚不生子,财产都留给侄子的主意。
“我师傅……”俞明明为难。
许小晴大手一挥,“放心吧,你师傅不在意,冬青还准备这两天去你家拜访一下呢,没事的。”
俞明明,“啊?”
合着,就他一个人在这里非黑即白,只认对错。
“你妈妈介绍的生意稳定是稳定,但没运输任务的时候,也要求车辆待命,损失其实还挺大的。”许小晴小声道。
孟冬青的价格就摆在这里,她不给砍价。
但合作单位要求待命,这个待命的时间又不长,孟冬青也确实不太好拒绝。
俞明明,“……”
许小晴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冬青才不在意这种小事,你上了不正好,大家公平竞争嘛,市场这么大,不是我们区区十来辆车的小车队能吃得下的。”
这年头,有钱有人脉的可不少,都藏着呢,闷声发大财。
去运输公司问数据就知道了,现在全市的社会车辆,少说有近千台,且不停在增加。
她没说的是,他们车队又准备购置新车啦!
这回不是用旧的淘汰下来的车,而是崭新崭新的新车,所有人都盼着呢,想第一时间开上新车。
虽然跟俞明明关系好,但这种事还是得跟俞明明保密。
俞母的做法是不地道,可再怎么样,她也是俞明明的母亲,孟冬青不希望俞明明为了她们,跟父母反目,没必要。
这世上的母亲也是千千万万种,有刘秀琴这样偏心的母亲,也有俞母这样对儿子掏心掏肺,但人品一般的母亲。
孟冬青是觉得,为人子女,你管不了父母如何做人,你做好自己就够了。
父母疼你爱你,至少在父母的身份上没有失责,你同等地回馈回去,不要跟父母较劲。
“你什么人,我们都清楚,放心吧,没人怪你。”许小晴拍了拍俞明明的肩膀,“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免得别人见着了,传到你妈耳边里。”
许小晴走得飞快,留下俞明明长叹一口气。
又纠结了几天,反复把许小晴的话想明白后,俞明明才去找了他舅舅。
俞舅舅对俞明明能想通非常高兴,直接让他挑大梁,当队长,负责整个运输队的运转。
“你妈不是说你跟那个许小晴关系好嘛?你俩不打算发展发展?”俞舅舅在饭桌上突然问起许小晴的事儿。
外人对许小晴不了解,俞舅舅可清楚得很。
孟冬青运输队的一些手续问题,基本都是俞明明在跑,这个小姑娘做事很有韧性,比他们家明明大几岁,但大有大的好处。
比起俞母一百个看不上许小晴,俞舅舅觉得许小晴很不错。
当妈的看儿媳妇,那是怎么看都看不顺眼的,但在俞舅舅看来,许小晴性格温和中带着点强势,正好弥补俞明明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