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的住宿费,能从孟家薅一阵子,薅不了一辈子。
孟冬青也不可能凭剩下的钱过一辈子,更不可能因此丢掉这崭新的人生跟孟家人耗,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养活自己。
再有,孟冬青心里清楚自己不是原主,也不在意世俗,但有些事这个世界的法律是不允许的。
这个世界秩序严明甚至激进,孟冬青现在也没挑战规则的能力,等以后刘秀琴和孟新军老了,孟冬青逃不脱赡养的义务。
而以孟夏丽几人的尿性,到时候一准会逃避责任。
现成的话术搁这摆着呢——【你亲爸亲妈,生你养你一场,你不管谁管。】
当然,有孟冬青在,他们到时候逃不逃得掉,两说。
再一个,到底是白占原主的身体,也晓得原主心里对父母姊妹的眷恋,该尽的义务孟冬青一定会尽。
所以说,该争的就得争,千万不要傻清高白吃亏。
与此同时,也要过好自己的人生。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出生没几年就赶上末世,没念什么书,也没有什么技术,最拿得出手的生存技能,就是猎杀变异兽。
可惜,回城第二天她就去肉联厂问过了,人家不要女屠夫。
【第7章第七章孟夏丽,还钱】
菜市场待半天,孟冬青心里有了模糊的想法,但具体要怎么干,还得再研究。
她打算明天再去市里其他几个市场转一转。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孟冬青回宾馆洗了个热水澡,回孟家吃饭。
这时候住宾馆是真舒服,澡堂热水二十四小时供应,要是住在孟家,就只能烧桶热水,在小卫生间里挨冻受罪了。
“妈,给我钱和澡票,我要去澡堂。”孟夏丽在家烧了热水,小心地拎进浴室,刚脱了毛衣,就不想再动了。
手在桶里捞了捞,热水烫得很舒服,但衣服一掀,鸡皮疙瘩起一身。
想到孟冬青住在传说有浴缸的友谊宾馆,孟夏丽哪里还洗得下去,把毛毛巾往桶里一摔,不干了。
刘秀琴拧着眉看她,“你自己的澡票呢?”
像市纺这些单位,每个都有一张澡票,夏天天气热,在家冲冲就行,澡票都是攒着冬天用的。
也不是隔三岔五就去,一般得熬个半个月才去享受一回。
“都卖了。”孟夏丽不耐烦地伸手,一个月就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用啊,她看到一件棉衣好看,钱不够,就把澡票卖了凑上了。
两毛一张的澡票,她两张三毛贰分卖的。
刘秀琴边解裤子的侧口袋,边苦口婆心地劝孟夏丽,“你也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要学着攒钱,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其川他妈要挑你毛病的。”
孟夏丽不以为然,有什么好挑的,她还没说自己嫁给彭其川,这一天天的,过得跟守寡一样呢。
还不如大姐,嫁个工人,踏踏实实守在她身边。
彭其川的工资也没全汇给她啊,一个月就给十块钱的生活费,大头都寄给他妈了,还挑她什么?
孟冬青开门的时候,正好见着孟夏丽从刘秀琴手里抽走一张五元钞票。
“见者有份,妈,我现在也缺钱。”孟冬青一个键步窜过去,手伸得笔直。
刘秀琴,“……你才跟你爸拿了五十。”
不敢像以前一样骂回去,只能这样委婉拒绝。
“妈,你为什么从来只给三姐钱,我记得连我下乡的安置费,你也要了一半给三姐。”孟冬青不答反问。
然后另一只手迅速摊向孟夏丽,“一百二十块的安置费,还我。”
安置费是地方发放的,大部分是安家费,用来解决住房问题,剩下的用来采购生活用具和农具。
原主心眼实,拿到钱就写信给家里说了。
刘秀琴马上就写信过去,说自己摔伤了腿,需要手术,找原主借钱付手术费,等单位报销后,再还。
结果自然是没还的,还在原主下乡五年后,第一次回城探亲时,听孟夏丽说漏嘴,才晓得那钱都要给了孟夏丽。
这钱花刘秀琴身上,原主不心疼,哪怕因为给出一半钱,她在农村过得很辛苦,她也甘之如饴。
但得知真相后,原主是真的伤心。
被至亲至爱的人欺骗,让她一下丧失了对母亲的信任,这也是她探亲返乡后,很快跟渣男确定对象关系的重要原因。
刘秀琴忙抽出张大团结,一脸不耐地拍到孟冬青手心,“给你给你,真是讨债鬼,你姐没拿你的钱,你别老拿她一句口误说事。”
孟冬青把钱收好,伸到孟夏丽眼前的手也收了回来。
见状,孟夏丽长松一口气。
“口误吗?那我明天给姐夫拍电报问问,他收小姨子卖命钱买的手表,亏不亏心。”孟冬青表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