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头一死，他岂不成了孤儿？
“你竟然真的会按摩！”徐鹤霄吃惊道，他爷爷此时睡容安详，呼吸平稳，身体的疼痛似乎都离他而去了。
林绮哼哼两声，“说会，当然是真的会。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徐鹤霄有点舍不得林绮，可也知道秋收累，要多休息，所以没留她。
目送她离开，自己才回去把剖好的鸡蛋吃掉。
从知青点出来，林绮没有回知青点，而是先去了大队长家。徐鹤霄不知道她和大队长说了什么，第二天他得知爷爷要和林绮去山里捕鱼时，整个人懵了。
“你们不用参加秋收了？”徐鹤霄问。
徐老头笑了，“也算秋收，分工不同。大队长一天给我五个工分，林绮则是八个。如果得的鱼多，还会往上加。”
徐鹤霄鼻头微酸，“林绮不喜欢别人反驳她，她让您做什么，您就做什么，别多问。”
徐老头呵呵笑起来，“好，我知道。”
没等到林绮过来，徐鹤霄就必须要去上工了。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她，比如她是如何说服大队长的，又比如她选他爷爷，是不是因为他......
徐鹤霄带着满腹心事离开了草棚。
因为要去捕鱼，林绮割猪草的活也暂时停了。早上吃过早餐，她先去仓库领了一副扁担和两个水桶，然后挑着水桶去草棚叫徐老头。
徐老头见她到来，朝她眯了眯眼，“把担子给我吧。”
“不用。我来就行。”林绮道。
徐老头摇头，“我是黑五类，如果空手跟在你身后，别人该有意见了。”
话说到这份上，林绮没法拒绝，把担子交给徐老头。
这下，变成了林绮慢悠悠走在前面，徐老头挑着空桶跟在后面。
林绮没打算去龟背潭，龟背潭的鱼已经被她霍霍了两回，近期应该没那么快有新的鱼过来。
她要去山里，去河流的上游。那边的山壁陡峭，山路不好走，之前她身体蠢笨，她没去。现在实力恢复了两三成，倒是可以去探一探。
两人出了村庄，走过一遍田地，来到山脚。
林绮转身，“您在那棵树下等我。”
徐老头一愣，“不用我帮忙么？”
“我一个人就够了。到时您从这里把鱼挑去食堂。这段路可不短，你千万要保存好体力。”林绮叮嘱。
“你这丫头——”徐老头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我知道你是有大能耐的，可再大的能耐，也难敌猛兽。你千万要小心一些，遇到了危险别硬上。”
“好，我知道。”林绮说着，转身朝山里走去。
山涧水流湍急，有一段河流的两边是悬崖峭壁，林绮只能绕路。
从山上下来，来到两山交接的地方，水流在这里变得平缓了许多。岸边是各种乱石，石头上长满了青苔，能从青苔上看到一些动物的脚印。
林绮游目四望，除了一些小鸟，没看到其他动物的身影。
她脱了衣服，将衣服丢在一边的草丛上，赤着脚一步步朝水里走去。
“你说现在绮绮在干嘛？有收获了吗？”莫名扬问。
简同一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现在不过上午九点，以绮绮的速度，只怕还没到目的地。”
赵毅：“我预感，我们今天有鱼吃。”
恰巧这时，徐鹤霄扛着一麻袋玉米从他们身后经过，汗水从额头流入少年的眼睛，他胡乱抹了抹，余光扫过简同一等人。看见简同一等人高大的身板时，眼中闪过一抹艳羡。
怪不得绮绮总嫌弃他矮，和这些人一比，他矮了不止一个头。
这一刻，莫大的自卑涌上徐鹤霄的心头，本就弯曲的脊背，似乎又更弯了一些。
午餐时，食堂依旧是杂粮饭，炒土豆，凉拌青菜。
“真的没鱼吃啊。”赵毅哭丧着脸。
莫名扬一脸菜色，“生活寡淡无味，最后一点乐趣也被剥夺了。”
简同一苦笑，“林绮果然说到做到，说没有就没有。”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林绮肩背着用藤蔓新编的背篓，那背篓之大，有四五个她那么宽。她从山上一步一步走来，徐老头一眼就注意到了背篓。
徐老头小跑着上前，想要帮她，却被她制止，“您别动，有点重。”
“那我在背后扶着。”徐老头道，看着满满一背篓的鱼，他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怎么做到在短短几个小时里抓到这么多鱼的？
徐老头记着孙子的话，少问。于是他不问，扶着林绮来到树下坐下，拿出竹筒装的水，递给林绮，“喝吧，这是没动过的。”
林绮没客气，拿过竹筒，喝了一半，才又把竹筒还给徐老头。
“这个点，午饭应该过了。你饿了吧？”徐老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