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活活的扒皮,将身体里面的五脏六腑全部都掏了出来。
身体也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
她的眼底布满了惊恐。
她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
但是所有的话都好像卡在嗓子里面一样,根本就说不出来。
她的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
她的手上,脸上还沾着魏亭芳的血。
黑糊糊的一片,腥臭又狼狈。
她呆坐在那里,整个人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苏烟对薄婉华的反应非常满意。
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
她开心的说道:“这就是我送给你的大礼,薄婉华,好好享用吧。”
苏烟站直身体,转身。
然后对旁边的管家及侍者说道:“看着她,别让她自杀。”
说完,就离开了剧院。
剧院的大门被关上。
但是剧院里面的灯光还是透亮。
薄婉华坐在那里。
她抱着魏亭芳的尸体。
整个人像是呆滞了一样。
仿佛陷入了无间地狱……..
苏烟再次出现的时候。
已经是隔天。
她过来的时候。
老远就听到里面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
苏烟走进剧院。
薄婉华正穿着戏服在台上唱戏。
唱的投入无比。
她的旁边是魏亭芳逐渐腐烂的尸体。
薄婉华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惟妙惟肖。
长袖在空中飞舞,尖锐凄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舞台上回响。
管家连忙跑了过来。
走到苏烟的旁边开口说道:“夫人,她好像已经疯癫了。”
苏烟呵呵笑了两声:“哪有那么容易疯。”
她走上舞台。
薄婉华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她一样,继续沉浸在戏曲中之中。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
“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薄婉华的声音在舞台上清澈响亮。
苏烟笑着:“薄婉华,有人来接你了。”
薄婉华根本就没有理会她。
还是自顾自的唱着。
“是薄靳修,他来了。”
听到薄靳修三个字,薄婉华突然停了下来。
她定定的看着苏烟,表情平静又疯癫:“你说什么?”
苏烟笑着开口:“我就知道你没疯。”
薄婉华确实没有疯。
相反,她的头脑格外的清醒。
她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自己可以真的就这么疯了。
昨天晚上。
过往种种的一切扑面而来。
她脑海中浮现出薄靳修的那张脸。
第一次,她开始凝视他的五官。
以前,因为强烈的恨意。
她看着他的时候,本能的厌恶到只觉得薄靳修的那张脸就是恶魔的脸。
但是现在想来。
是啊,他那张脸,眉眼和白清洹是有几分相似。
但是薄靳修还是像她多一点。
小时候,薄靳修很可爱。
生的雪白粉嫩,像个雪团子一样。
她看一眼,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因为她觉得薄靳修很可爱。
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抱一下。
但是每当她有这个想法出来的时候。
她就会狠狠的惩罚自己。
尖锐的刀子会深深的扎在她的大腿之上。
剧烈的疼痛和折磨将她本能的那些爱意一点点的剥削。
剩下的只有恨,深入骨髓的恨意……
第449章 最后一场戏
这些年,她对薄靳修做过什么呢?
出生的时候,几次想要掐死他。
两岁的时候,故意将他泡在冷水里面。
五岁的时候,将他一个人丢在游乐场三天三夜。
八岁的时候,将他关在地下室几天。
十岁的时候亲手将他推下游泳池,眼睁睁的看着他沉入池底。
……
……
那些事情,桩桩件件,全部都浮现在薄婉华的脑海之中。
就像是变成了一把匕首。
一片片的割肉,刀刀疼入骨髓。
她疼得受不了了,疼得恨不得直接死掉。
她这辈子做了那么多恶事。
她自己心里很清楚。
因为知道自己要下地狱,所以她从来没有愧疚过。
她早就将这个世界当成了一个黑暗的游戏场。
所有人都是她的玩具,包括她自己。
可是现在。
那种类似愧疚的情绪,像是凭空竖起来的尖刺一样。
长在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之中。
扎的她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薄靳修竟然是她和白哥哥的孩子。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残忍!
这些年,我都做了什么啊!
都做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