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姩姩。”
谢晏川刚踏入小未央宫，刚出声喊了一句，就有人冲上来抱住他，怀中人微微瑟缩着。
“这是怎么了？”谢晏川伸出手，轻轻抚过裴云舒的鬓角。
“刚出月子，医女不是说了吗？要你静养？”
“陛下一直都不曾告诉我这件事。”
“封后本也不是什么简单事，现在只是如此，事情还多着呢，也不知，等到明哥儿周岁的时候，你能不能坐在朕身边。”
“可是，陛下要很费心的吧，臣妾知道，我这般做皇后，怕是不适合的。”
毕竟她入宫之后，比起贤惠宽仁的皇后，好像更像是骄纵善妒的宠妃。
“朕宠爱你，本就是朕的过错，同你有什么关系？硬要说的话，也是朕太过容易被情爱左右，若要同你说这一点，也该先谏朕是昏君才是。”
裴云舒从未和他提过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如今裴云舒有的，都是他给予的，所以，便是有所不满，也该对他而言，而非是朝着裴云舒来。
“陛下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到。”
谢晏川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历来被称作红颜祸水的宫妃，哪个不是皇帝所纵出来的，可史书上，却只会大肆宣扬那女子是红颜祸水。”
“难道不是吗？”裴云舒看着谢晏川，“蛊惑帝王，在史书之上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姩姩，若是帝王当真这般容易被蛊惑，一个是帝王无用，至于另一个。”
谢晏川看着她“若是姩姩可以蛊惑朕，你想要做什么，朕都允你，你会如何？”
裴云舒刚想要说话，就被谢晏川制止了。
“姩姩，你要说实话，在朕面前，不要说那些没用的话。”
谢晏川刻意板着脸，裴云舒看着他，“真的要说？陛下不会生气吗？”
“不会，你是朕教出来的，朕不相信，你会给出一个无趣的答案。”
“若我当真能蛊惑帝王的话，自然是让他将皇位让给他才是。”
谢晏川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所以，皇帝如果真的被那样轻易蛊惑了，怎么还会坐在龙椅之上呢？”
“不过是将女人当做自己昏聩的借口罢了。”
“所以，姩姩，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就足够了。”
“这皇后，姩姩可愿当？”
“愿意。”
裴云舒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为何不愿，皇后的尊贵如何能一样？
她原本也就是为着皇后而去的。
“所以，我们只需要等着就是了，姩姩，这便是权力，只要你透露出一点意思，然后只要等着那些人为你冲锋陷阵就够了。”
这是帝王之术。
“所以，不要多想，只要我同你愿意，这皇后之位，必然会名正言顺的。”
谢晏川也曾经想过，若是让姩姩当一辈子的宠妃也好，他努力活久些就是了，更何况，裴云舒还有一个孩子，她唯一的亲子，总归是能护着她周全的。
可谢晏川总是舍不得，史书之中，一个帝王所书，千古明君和亡国昏君或许所占篇幅会大一些，但其他的皇帝，最后或许只会留下寥寥几笔。
谢晏川觉得，自己或许也是占不了多少篇幅的，但他希望，他那一点篇幅之中能有裴云舒一席之地。
哪怕是再受宠的贵妃，也和皇后不一样，所以最后他到底不舍。
怕他老了之后糊涂，怕他驾崩之后有人欺负她，更担心那些人会将裴云舒当做筹码，万一有朝一日，她也觉得这皇宫不好呢？
凤位，他既能给，为何不给。
“娘娘，您怎么了？”
月韵看着坐在铜镜面前发呆的裴云舒，“这不是好事吗？”
“我自然知道这是好事，只是觉得。”裴云舒取下自己发上的簪子，轻叹一声，谢晏川说要她做皇后的时候，且只看她愿不愿意的时候，裴云舒心中涌起些许冲动来。
不如，就告诉谢晏川吧，告诉他，自己重活的那一世，她虽知道的不多，但至少能让谢晏川有个准备。
毕竟，谢晏川对付谢长衍，应该要比她厉害多了。
可裴云舒依旧心有疑虑，毕竟前世她是谢长衍的太子妃，哪怕谢晏川现在不在乎，可总有一日，他们之间出现误会亦或者裂痕的时候，谢晏川就会想起这件事来。
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就不能再当做没发生过了。
“无事，我再想一想吧。”
既到了这一步，她自然是要更谨慎一些。
至少，也要等到谢长衍被她彻底踩在脚底下的时候。
“大皇子呢？”
“乳娘正看着呢，现在该是正在睡觉，娘娘要看一看吗？”
裴云舒摇头，“不必了，他整日睡觉，我去了也不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