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衍走在宮道上，所以，可千万要是个公主啊，若当真是个皇子，那就怪不得他了。
过了年之后没多久，京城之中就开始化雪了。
京城入春的时候，裴云舒有孕六个半月，因着裴元正大寿，还是整寿，故此上了省亲的折子，谢晏川批了。
这段时日，裴云舒也时常看谢晏川递给她的折子，她知道，那些折子都是有目的的，仔细看了，却从不多言。
她知道这几日谢晏川应很忙，不会随着她回去省亲。
裴云舒省亲只有一日，下午就要回宫，且一路上都前呼后拥的，盯着的人不少。
但裴子慕却是不担心，进了国公府，便是他说了算。
陛下的耳目的不少，可只要在自己家，总是会有机会的。
陈三卦把脉的时间极长，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才终于收回手，冲着他们点头。
“是皇子。”
至此，裴云舒最重要的筹码终于落定，饶是裴云舒，也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若这是个公主，她倒也是不惧的，毕竟陛下还是壮年，谢长衍也不敢轻易谋朝篡位，可做这种事，还是越早越好。
现在确定是皇子，自然再好不过了。
很多事，她也终于可以放手去做了，裴云舒摸着自己的小腹，这孩子倒是个懂事的。
江氏就在一侧，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她自是知晓，家里要做的事情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国公府要有一个皇子。
如今，这个皇子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江氏也是喜忧参半，随即，她就听到了裴云舒的话。
“先生可有办法，让这胎像变一变？”
陈三卦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之后又摇头，“的确是有法子，不过我要奉劝娘娘一句，如今这个时候，只要用药，难免会对皇子有害，您可要三思啊。”
裴云舒闻言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点头，“那就算了，虽说隐藏身份很重要，但总归还是这个孩子更重要一些。”
这种事，她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江氏陪着裴云舒出来，“你小时长得玉雪可爱，娘倒是有些怀念。”
裴云舒闻言，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将来再给您生个外孙女。”
江氏笑了笑，“不着急。”
江氏的意思，裴云舒倒是清楚，她的第二个孩子可以有，但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否则反倒是让那孩子经了危险。
“姩姩心中有数就好。”
江氏倒是看得十分清楚，总归她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娘，等着结果便是了。
裴云舒去给她爹送了礼，裴元正和裴子慕也在等结果，江氏对着他们轻轻点了点头。
是个皇子。
裴元正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他也担心过，还曾想过，若是个公主，也未必不可，虽然走的路难了一些。
裴云舒现在的身份毕竟贵重，哪怕是裴元正，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该以臣子的礼数相待。
所以，裴云舒送了礼，便避开人走了，她走的时候，江流烟也带着寿礼上门来了。
恰好和裴云舒错开，国公府便再是不满，也知道江流烟代表的可是东宫，不能冷待，不过江流烟虽然曾是国公府的表小姐，如今却只是东宫的侍妾而已。
太子也太不将国公府当做事了。
明眼人看得都很明白，自从裴云舒有孕之后，国公府和东宫之间的关系就微妙起来了。
半个月之后，暮春初夏的时候，裴云舒的肚子就已经很大了，谢晏川见着之后也觉得心惊。
谢晏川手中端着一碗药膳，用勺子轻轻搅弄着，神色之中是散不去的忧心忡忡。
“陛下这几日就开始担忧，可还剩下好几个月呢，莫非剩下几个月，陛下都要如此？”
“小没良心，朕这是为了谁啊。”谢晏川看了裴云舒一眼，这药膳对裴云舒很好，但味道不好，很是寡淡，裴云舒不喜欢吃，只有谢晏川哄着才能喂一些给她。
“可这怀着孕的时候，实在让人不舒服，我现在倒是希望早早生下他来。”
裴云舒摸了摸肚子，这怀胎十月，也确实是太艰难了一些。
“陛下，臣妾真的吃不下了，您就饶了臣妾吧。”
裴云舒讨饶，她害喜的时候只有几日，喝了些药就过去了，但这药膳却是源源不断。
现在太医院不敢给她开药方子，所以就选择了食补，可这药膳，都是差不多的味道，那就是带着一点点药味的寡淡。
谢晏川也没有再逼迫她，将碗筷放桌子上，然后看着眼前的裴云舒，稍稍迟疑了一下。
“姩姩，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让太医院看看吧。”
看什么？是个皇子还是公主？
“陛下决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