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个条件。”
江流烟挺直了脊背，看着眼前的裴云舒，硬生生的撑着一口气，她知道，她输了，输得一塌糊涂，输得一败涂地。
哪怕是江流烟，也不得不认这件事。
从东宫回来的路上，江流烟便只想了一件事，她是要朝裴云舒低头，还是等死。
没错，江流烟睁开眼，掀了自己的衣袖，如今入冬了，她将自己裹的严实，也不必费心去掩饰自己身上的痕迹，可只有她知道，若是谢长衍没有登临帝位，她迟早会死的。
江流烟，你想死吗？
她从前一直觉得，尊严，傲骨，若是没了这些，比活着更为痛苦，可不是，等到她真的走了经了这一遭，她发现，死亡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所以，她想活，哪怕要朝着裴云舒低头。
“说吧。”裴云舒看着她，脸上的笑真切了两分。
真要说她原谅了江流烟，自是不可能的，她如何那般好心啊？
不过是从那置之死地的仇恨中生出半分可怜来，江流烟自认自己是个聪明的，故此觉得高人一等，其他人都是踏脚石。
可这两世而来，江流烟自己也都做了他人手中的棋子而已。
若这是一场博弈，裴云舒尚且有层层护佑，如今被谢晏川护佑，手中的筹码一样重过一样。
哪怕是谢长衍，也只是厌恨她腹中的孩子，却不会允她轻易死去。
江流烟不同，现在她随意找个由头就能弄死她。
所以，更没了兴致取江流烟的性命。
况且，她相信，江流烟至少是洞悉人心的，应不会在她这里得寸进尺。
“给我一个身份，我要去乌恒国。”
果不其然啊，裴云舒看着江流烟，“异族之地，到底苦寒，表姐敢去？”
“留在大宸，你我都不放心。”
“可以。”裴云舒应了这件事。
江流烟看了她一眼，唇瓣微微抿了一下，“等到你平安生下孩子之后，我立刻离开，从前天高路远，我们不必再见了。”
裴云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心知肚明，她们都到了这般地步，哪怕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哪怕因着利益所驱，短暂的成了盟友，她们也是敌人。
“这是自然。”
裴云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江流烟，“往后我和你，不必再见了。”
江流烟走了，走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踉跄，裴云舒看着江流烟远去。
乌恒国如今亦是不好过，江流烟去了那里，可是连个依仗都没有，绝对不会好过的。
总之她没有让江流烟死在自己手里，她们之间剪不断理不清的恩怨，或许也就如此了。
而江流烟回东宫之后，便沐浴更衣，让身边的丫鬟去请了太子过来。
既然谢长衍想要她去当这个必死的棋子，倒不如她主动请缨，说不好还能获得一分怜悯。
江流烟的容貌其实更像带着书卷气的秀美，同裴云舒之间的明媚张扬截然相反。
但东宫之中处处掣肘，谢长衍也只会在她身上发泄一二。
且只要得了裴云舒的消息，他便必然会来她这里。
毕竟，不应出现在谢长衍身上的暴戾，愤懑，贪妄，总是需要发泄出来的。
第180章 谋逆！？（修）
裴云舒回来的时候，谢晏川已经出了院子，看到她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却也带上了些许不悦。
“姩姩。”
“夫君怎么在这里？莫非是在等我？”
“自然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回来？昨夜落了雪，外面那么冷，着凉了怎么办？”
裴云舒摇头，“就知道夫君要怪我的，可我也不是一直在花园里，还去大哥的院子里，看了大嫂和平安。”
“你倒是喜欢那孩子。”
“自然是了，毕竟是我们国公府第一个孩子，现在第二个还没影呢，而且，我还想要问一问大嫂，孩子该怎么生呢。”
“那问出什么了吗？”谢晏川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别的事情，只是听着大嫂说，也不是很明白，要等到生的时候才能知道啊。”
“不过有一点，夫君一定要记着，那就是我生孩子的时候，夫君千万不能进去看我。”
谢晏川闻言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以你的性子会哭闹着让朕去陪你。”
“为何不要朕陪着？”
“陛下在外面等着就好，千万别进去，因为大嫂说，那个时候会很丑，若是陛下见了，往后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谢晏川倒是不曾想过这件事，听了之后却也觉得荒谬。
“胡言乱语，果真是有孕之后就喜欢想些乱七八糟的。”
裴云舒不高兴了，“陛下根本不知，容貌对我们来说多重要。”
谢长衍想起太医曾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这个时候，贵妃有孕，让陛下千万顺着贵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