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以色侍人，还是别人的脸
“该用晚膳了。”谢晏川说话时总带着些慵懒，不急不缓的模样，仿佛这世上没什么值得他真正动容，真要说起来，或许这就是帝王本相了吧。
谢晏川一向如此，自从他坐稳这个皇位之后，便一直是这般波澜不惊的样子，很多时候，也是一种威慑，帝王心中所想，不该被别人轻易知晓。
“你今日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小憩，现在也该饿了吧。”
谢晏川说话的时候，裴云舒面上还一副忧愁的样子，谢晏川忽的给她说了这么一件事，还让她来处理。
可这件事，真是棘手的厉害。
若只是单纯和人通奸，反倒是简单了，就像是丽嫔一样，别说前朝了，哪怕是在这后宫之中，都不曾掀起多少波澜，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不会知道，毕竟事关皇家颜面，哪怕知道了也会当做不知道。
月色如银，却逐渐被云翳吞没，包括他们二人的身影，谢晏川握着裴云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裴云舒正要开口去问，忽听得一片灰暗的林子后传来黏腻的水声。
那是男女交缠时特有的声响，混杂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裴云舒自然是熟悉的，毕竟她如今也不是那般不知人事的少女了。
“这也是陛下要让臣妾来看的？”裴云舒仰起脸，诧异的看着谢晏川，不管怎么说，这总不能是陛下的特殊癖好吧？
谢晏川低笑一声，气息拂过她耳畔，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惊讶，“朕倒不知，不过是一场秋猎，怎么这么多人喜欢这席天慕地的地方，难道此处比京城中的府邸还好？”
话音未落，树林之后传来布料撕裂的丝帛声，裴云舒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谢晏川的胸膛，听到这样的事，裴云舒还是有些不自觉的一惊。
而且，也实在是尴尬了一些，虽然刚看了贤妃那边的事，但到底不比眼前的活春宫啊。
“先生，咱们回去吧。”裴云舒凑到谢晏川耳边，低声开口讨饶，实在是太尴尬了些。
她听见了沙哑的喘息声，随即，就是飘在空中的一声“姩姩”，接着是女子带着哭腔的娇吟。
裴云舒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声呼唤如同淬毒的银针，刺破了她平静的心绪，原本想着看热闹，却没想到，最后成了她自己的热闹。
虽不知那两个字代表什么，但那声音却是裴云舒熟悉的，那是谢长衍的声音，谢长衍喊出的这两个字，难道能轻易和她脱了关系？
谢晏川的手掌突然覆上她的双耳，可那个名字仍在耳边流转，无论如何也散不去。
“别听，姩姩。”谢晏川的声音裹着夜风，锋利又清朗，落在裴云舒耳边，覆盖了那声响，“脏。”
直到那边的动静渐歇，幽暗的树林之中，谢长衍系玉带时的环佩叮当清晰可闻。
“孤先走了，你自行离去吧，别被人发现。”谢长衍说完，便转身离去了，半分理会地上人的意思都没有。
裴云舒在谢晏川怀里微微发着颤，像是突如其来的惊惧在身上流转，直到一声讥讽的笑传来，又有人来了，他们这是在看折子戏不成？
一个个接连粉墨登场，若非自己也成了戏中人，裴云舒倒真的有心思好好看一场，只是这戏的开场实在是倒人胃口了些，连带着，她对这折子戏也没了兴致。
直到这个时候，谢晏川才松开裴云舒的耳朵，裴云舒在他怀中僵直着身子，谢晏川轻轻抚着裴云舒的后背，让她和缓情绪。
“没事，不是你的错，朕不会怪你。”谢晏川安抚着怀中人，今日见到这一幕倒是凑巧。
太子这般心思，倒还真是……，谢晏川垂眸，看着怀中人。
不过真正的姩姩在他怀中，那太子说的那个人，是谁？
“江流烟。”
但很快，就有人点明了那个人的身份，裴云舒悄悄去看谢晏川。
“陛下，这声音是太子妃。”
谢晏川点点头，没说话。
“江流烟，你好歹也是太子殿下侧妃，如今，竟是连这点尊严都不要了吗？”刑筠提着裙摆上前，此处隐秘，但她是太子妃，东宫的一切，她总该知晓的。
更何况，这一次江流烟扮做寻常侍女的样子跟随太子来秋猎，她还能不知？
“尊严？侧妃？”
江流烟片刻之后才开口，带着些讥讽的味道。
“太子妃，妾身不懂，妾身现在只是个侍妾，自然是太子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难道妾身还能反抗不成？”
刑筠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张脸依旧很美，现在却带着几分狰狞的样子，初见时的气质现在也已经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