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正是。”
玄桐:“你今年多大了?”
沈宁:“二十又七。”
“既是土生土长,那你一定对安昌镇很了解。”
沈宁眼皮猛跳一下,暗道不好:怎么把黑莲花有疑心病这事给忘了,这人哪有可能如此容易相信她口头之言?!
“是、是... ...”
玄桐眸光幽深:“安昌镇的九鳢泉闻名遐迩,想必你一定去过了?”
果然!!!这家伙就是在试探她!!!
“回尊主,自是——”沈宁略一思忖:“——没去过。”
“哦?”玄桐语气陡转森然,周身升起凛凛杀意,转瞬再度逼至沈宁眼前,一把掐住她脖子:“你... ...确定?”
洛朝和林娗正准备救人,却见沈宁负在身后的手悄无声息朝下一压,示意他们勿轻举妄动。
“确、确定。”沈宁一张脸已因积血通红,声音却仍不卑不亢:“许、许是尊主久、久居云翳山,世人都说、说山间不知日月,容易将事情记混了... ...安昌镇从、从来都没有名为九鳢泉之处... ...”
玄桐不置可否,却丝毫没有放手之意。
沈宁气若游丝:“尊主若想要小女的命,何、何须劳烦您亲自动手?只需您一声令下,小女自是... ...双手奉上。”
明明答对了题怎么还要惩罚?
这不科学!
沈宁藏在袖中的手暗中一划,指尖已压了一道真元。
这时,喉间攫力顿卸,真元骤散,她颓然摔倒在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玄桐敛目思索,沉吟半晌未语,最后从牙关里冷冷挤出两字:“骗我的后果,想必有人已让你们见识过了吧。”
沈宁终于把气顺好,闻言暗暗道奇:骗他?难道不是服侍不到位么?!
玄桐不再看沈宁:“若有明知故犯者,下场只会比她们二人更惨。”
男子踏过长阶坐回塌上,身子无骨似的往旁一歪,以手支颔,肃杀之气已尽数敛去:“不过若你们尽心尽力服侍,本尊自也不会亏待你们,除开‘聘礼’外,本尊保你们此生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阶下五人皆缄默不语,唯有秀娘屈膝道谢:“多谢尊主。”
沈宁余光觑了洛朝一眼,他似乎并未认出玄桐。
也是,这两人在她印象中只见过一面。
极天殿中那场厮杀,林娗和洛朝都不在场。
玄桐半卧在塌,拍了拍掌。
殿中左右屏风后,出来两列共四十八名乐师舞女,各个皆是媚态百生,举手投足尽显娇妩。
沈、洛、林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三名金丹期修士在‘怡情殿’中待了一炷香时间不止,却不曾察觉还有其他人藏在殿内。看来先前见过那些个什么侯三鸟二在眼前这些乐师舞女前恐怕连提鞋的角色都充当不上。
真正难对付的其实是这些伶人。
秀娘微提裙摆未请自上,低眉顺目踏过九级长阶,纤足数个起落后,已行至长塌旁,撩裙跪地,主动帮男子斟起酒来。
她一双纤手端着鎏金珐琅杯,往男子唇边一送,莞尔道:“尊主,请用。”
男子没喝,反倒将秀娘手腕蓦地拽住,杯中酒一晃。
他像欣赏某件器物般看了半晌:“可惜,太粗糙。”
秀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过,你倒是识相,本尊喜欢。”玄桐唇角一勾,将秀娘拉入怀中。
酒倾杯倒,散了满桌酒香。
“这裙子太长,碍事。”
嘶啦——
男子粗暴无比地将秀娘水绿色的裙摆自膝盖以下撕裂,一双白生生的腿暴露无遗。
洛朝极其不适地撇过头去,皱了皱眉。
乐声应景般逐渐缠绵起来,秀娘面色含羞带怯,欲拒还迎娇嗔道:“尊主好生心急。”
大殿顶降下几十条彩帐,每条彩帐下攀着名纱裙女子,赤足细腕,眼波流光。
这群女子刚落地,全场舞女和着从天而降的女郎一并,和着乐声宽衣解带,将衣衫全部褪尽,赤条条地踩着莲步或继续起舞,或拥至塌旁为座上男子垂肩揉腿,或用涂满蔻丹的手将葡萄皮仔细剥净,再送入男子口中。
更另有十名妖女,分别推着钉床、木马,捧着长鞭、镣铐等引人无限遐想之物从屏风后进入殿中,再有二十名舞者各自躺床上马,香汗和着血腥,逐渐盖过安神香的气味,令“怡情殿”污浊难闻,塌上男子却边品尝美酒边心满意足地欣赏乌烟瘴气的“表演”。
洛朝和林娗自幼同白华仙人生长在深山,哪里见过这种场景?
两人均面染薄红,一时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沈宁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原文中的“一夜百宠”么?!
阶下五人中的一少女见状,咬了咬牙,也将肩上半拢的薄纱褪去,视死如归般走向塌上之人——既然来了,要想好好活着,必须侍奉好面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