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连连作揖:“小少爷息怒,不敢不敢。我等奉命照顾少爷,自是兢兢业业,一刻不敢怠慢。若有人胆敢偷懒,老奴定当家法伺候,决不轻饶。”
黄旻面色稍稍缓:“这还差不多... ...不行,我实在放心不下,我要回去看看哥哥。”
那老仆却抬袖将黄旻拦下:“小少爷且慢,少爷昨夜咳了一宿,今早天刚亮老奴便请了大夫来看过,说是寻常伤寒,已开了几剂祛寒散感的方子,阿岚伺候少爷喝下了,这会少爷打算歇息了,病者宜静养,小少爷还是莫要去的好。”
黄旻闻言,觉得有理,微微颔首:“好,那我不去了。”
见黄旻转身回去,那老仆送了口气下来。
没成想错眼的功夫,黄旻又转身回来:“你们请的大夫究竟靠不靠谱?”
老仆立刻将笑容堆回脸上:“小少爷请放心,李大夫医术据说可‘活死人肉白骨’,他看得定不会有错。”
黄旻更不信了:“赤霞门那群女修尚且不敢自称可“活死人肉白骨”,他不过一介凡医,竟然如此托大,真是岂有此理,我还非得去瞧瞧哥哥不可!”
“小少爷!”老仆一只脚横在了门框上。
“又怎么了?”
“李、李医生说过少爷身子骨弱,才比寻常人容易招惹风寒,因此更需要静养啊!”
“我管他什么李医生木医生的,我定要去给哥哥探探脉象不可!”
“老奴出来的时候,少爷已经睡着了!”
黄旻伸出去的脚一顿,又缓缓收回来,眼神意味不明:“你方才明明说哥哥准备歇息了。”
“那是.... ...是老奴刚送走大夫的时候。但老奴这趟来时,特地去了少爷屋前,问了两句安,少爷没有回答。”
黄旻转身:“哦,这样,如此那便算了。”
老仆抹了把汗。
但黄旻总想总觉不对劲,走了两步又回头来厉声道:“不行!”
“哎呦喂我滴个亲娘嘞!”老仆吓了一跳,心脏病都快犯了:“我的小祖宗呦,你又又又怎么啦?”
“我实在放心不在,还是去看看去。昨夜我瞧见子倾哥哥面容憔悴,眼底乌青,显是气血不足之症已久。回屋后,我一晚上没睡好,心里慌得很,总觉有事发生。若是你们寻来的大夫当真靠谱,哥哥身体何至于此?”
“阿旻。”
赵子倾披了件衣服从里走出来,语气果比昨夜要弱了不少。
黄旻急忙上前,关切道:“子倾哥哥,你不是歇下了么?”
“我想着,还是该来送诸位一程... ...咳咳咳... ...”
“哥哥你别站外边,小心伤寒加重... ...你还不快府哥哥回屋休息?”
“是”老仆立即上前搀扶。
赵子倾轻挥开老仆的手:“周伯,不必麻烦,我送送各位也就回去了... ...还烦请周伯留在此处把东西给诸位,愿诸君此去万事顺遂。”
赵子倾披衣向在场四人各行了别礼:“还请诸位见谅,子倾身体抱恙,就失陪了... ...沈姑娘,请替我问窦姑娘安。”
沈宁自不会在此刻说窦桃下落不明之事,只爽快应道:
“好。”
赵子倾走后,老老仆身后跟着的两名小厮手上拿了四个绣有团花的锦囊,再向四位苍穹门修士依次递了过去:“少爷感念诸位为赵府消灾,这是应当给诸位的酬劳。”
消灾?
沈宁想起被捣乱的阵法,心情有些复杂。
她接过锦囊一看,里边装着十枚上品灵石。
其他三人的一样。
黄旻:“如何?我哥哥出手阔绰吧?”
“小少爷也有。”老仆笑道。
“嗯?”黄旻听了心奇。
老仆递给他一个比其余人大了两圈的锦囊:“这是给小少爷的。”
“哼,我可不稀罕灵石,我们门派中那玩意儿取之不尽... ...”少年眼睛睁大了。
锦囊中装着十根造型不一的饴糖。
老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少爷说了,小少爷从前来邺鹿城,很喜欢西街张记的饴糖。少爷知小少爷此次行程匆忙,今儿一早特令老奴在张记刚开张便去买了来。”
“哼。”黄冥将锦囊仔细拢好,放进随身佩戴的乾坤囊嘴里层,嘴上却道:“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小爷怎还会一直喜欢这种小孩吃食。”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手中动作一顿,狐疑地看着老仆:“你刚刚不是说,一大早去给哥哥找大夫了?怎得又成去西街张记了,莫非你还有分身术不成?”
“呃这... ...”老仆一愣,旋即笑道:“小少爷对邺鹿城不熟,这李医生的医馆啊,也在西街,和张记隔着两个铺子。少爷既有交代,路途又不远,老奴自是一起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