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哪边先开始？”柏越问。
船船从厚厚的外套里伸出小手，直指吃的那条路。
每个移动摊位都亮起了灯，乍一看过去仿佛白昼，各种香味混杂在一起，非常诱人。而且从这条路过来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微笑，高高兴兴的。
似乎是美好的去处。
“你觉得呢？”柏越问夏秩。
“听小船的吧。”
于是他们走上了夜宵之路。
小船露出的那双冷酷眼睛四处张望，认真观察每一个摊位。
柏越说：“看看想吃什么。”
船船认真思考一阵，准备擡手，柏越把他的小手压下去，逗他：“崽，你这么小，夜里还能多吃吗？”
船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
眼前的美食似乎都在离他远去，世界瞬间变成了灰色。
夏秩看着他的表情，笑道：“没事，待会儿自己走回去就消化完了。”
船船朝夏秩伸出小胳膊，想要转移阵地。
柏越把他颠了颠：“不给吃就不要舅舅了？”
伸出的小胳膊抱住柏越：“要救救。”
柏越拍了拍船船戴着帽子的脑袋：“那可以每样尝尝，吃太多了会难受。”
三人进入幸福通道之后，耳边就充斥着油的滋滋声响，各种香气扑鼻。
今晚节目组的晚饭嘉宾们本来就没怎么吃好，等导演宣布完一堆之后菜已经凉得差不多，没动几下筷子。
夏秩看着眼前的鸡翅包饭，炭烤生蚝，虾滑以及肠粉等等，也不由地露出了微笑。
按照顺序走，第一家是香豆腐。把嫩豆腐烤得两面金黄，然后撒上葱花调料，在寒冷的秋夜是很不错的选择。
夏秩驻足，打算买一盒。
“我付吧。”柏越掏出手机。
“不用。”
前面排队的人挺多，夏秩拿着手机在缝隙间找了几个空，都没有扫上。
柏越把手机打开扫码界面，交给怀里的小船：“船船，举起来对着那个二维码。”
小船接过来，摇摇晃晃地从高处对准，“滴”的一声。
“好厉害，船。”柏越用另一只手输入金额，“已经可以发挥作用了。”
夏秩说：“多少钱，转给你。”
柏越动作一顿，低头看着他。短暂沉默后，漫不经心道：“行啊，整整五块，少一分都不行。”
说完把手机揣进口袋，神态依旧轻松。
夏秩给他发了个五元红包。
等拿到豆腐之后，先给船船一个：“有点烫，吹吹再吃。”
小船双手拿着签子，认真地鼓着小嘴吹气。
夏秩问柏越：“吃吗？”
“你买的，我不配吃。”
夏秩：“......”
柏越的身高超过一米八五，一身大衣衬得气质稳重，眉宇间带点不羁，谁能想到私下里会这么说话。
甚至此刻小船反而更沉稳一些，还在满脸严肃地吹他的小豆腐。
夏秩有点想笑，不由抿了下唇：“是我买的。现在分享一下，要吗？”
柏越看着夏秩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心里还因为刚刚夏秩的举动别扭。
他又不是真的人傻钱多，自然不会因为钱没花出去不舒服，而是夏秩划出来的那条界线。
这些时间一起吃，一起住，在某一个模糊的瞬间甚至觉得和在一起时没什么两样，但夏秩的原则摆得清清楚楚，即使有时候在节目上没有明说，之后也会转给他。
朋友之间都可以帮忙付账，但是夏秩不接受他的。
对面人的睫毛一眨一眨，柏越觉得有点心烦意乱。
在他低头的这段时间，吹好豆腐的小船师傅已经开始试探着咬下第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香香软软，而且没有那天烧烤的辣和呛。
“吃不吃啊，柏越。”夏秩打算收回去，不分享了。
柏越拉下口罩：“好吧。”
“看把你装的。”夏秩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把签子递过去。
带点赌气，柏越直接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咬住豆腐，夏秩吓了一跳，但考虑到竹签的危险性，还是没动。
这个姿势有些过于暧昧。两人距离极近，柏越微凉的皮肤擦着夏秩的手，呼吸仿佛也扑在上面。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夏秩心里始终拉着的那道铃嗡嗡地响，松开签子就收了回来。
柏越直起身解释：“抱着船船，没有手了。”
背锅小船毫无察觉，专注地吃着美味，一口一口，逐渐干掉整个豆腐。
“好七！”船船竖起大拇指。
夏秩也没再说什么，又给船船手里的签子插上一个豆腐。
等从头走到尾，把感兴趣的挨个品尝一番之后，夏秩手里多了好几个袋子，惬意地喝着柠檬茶。在夜风的吹拂下头发微乱，不过嘴唇颜色格外好看，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