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吧。
达克莱斯敏锐地发现布鲁斯的软化,自力更生地抓起布鲁斯的左手,用力戳蝙蝠球。
蝙蝠球转过来,不赞同地瞪着祂。
达克莱斯无视不赞同,用布鲁斯手指把蝙蝠球的面罩摘下来,露出下面蔷薇花一般漂亮的布鲁西宝贝。
“果然可以。”达克莱斯笑了。
“你说的是这个养?”布鲁斯嫌弃地把Q版的蓝眼睛蝙蝠球戳得翻滚。
蝙蝠披风下滚出一堆小鸟,扑棱翅膀满屏幕乱飞。
“这是根据你们一缕意念诞生的灵。”
达克莱斯把炸窝的小鸟一只只捉回蝙蝠披风下。
布鲁斯又把蝙蝠球戳倒,把小鸟炸出来。
“它们是活的?”
“只是灵性,不是灵魂,更没有生命,你可以把它们当成会动的魔法照片。”
达克莱斯不厌其烦地摸毛安抚小鸟们。
布鲁斯啧了声,把扑棱得最欢的那只小鸟脑袋上的桶拔下来,
大红知更鸟炸毛成红色鸟球,双爪拎着沉重的红桶,追着布鲁斯的手指啄,手机都被撞得震动嗡鸣。
达克莱斯不赞同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理直气壮地看回去。
提姆放轻敲键盘的力道,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发痒的喉咙还是没忍住咳出声音。
他发誓不是故意的。
视线胶合近得快撞鼻子的两人分开,同时看向提姆。
达克莱斯从桌上抽了朵玫瑰插在提姆胸前,低头冲花瓣吹了吹气:“小孩子要注意保暖,当心感冒。”
布鲁斯瞥了眼微微发光的红玫瑰,戳了戳手机里的小罗宾鸟。
颜色鲜艳的小鸟扑棱翅膀跳到旁边的APP图标上,黑豆眼一眨不眨地观察了两秒,然后歪着脑袋主动蹭了蹭他的手指,紧跟着被体型是它两倍大的红桶鸟泰山压顶。
“挺像的。”布鲁斯嘀咕。
……
韦恩庄园。
天色昏暗,已经是该亮灯的时间,宛如城堡的大宅却漆黑死寂。
提姆在通往德雷克家的路口找借口下车。
布鲁斯瞥了眼副驾驶,达克莱斯满眼期待与兴奋地望过来。布鲁斯被祂眼中的光闪得心里打鼓,将车驶入满地玫瑰花瓣的安静大宅。
他今天受到的惊吓已经足够多,一点也不期待惊喜,真的。
达克莱斯不等车停稳,就跳窗从车顶翻到驾驶座旁,打开车门邀请布鲁斯下车。
布鲁斯握住伸到眼前的手,行了个绅士对淑女的吻手礼,提醒道:“收一收你的表情,别像只叼回野兔的小狗。”
“汪!”室内传出一声狗叫,紧接着窗户的缝隙合上,厚重的窗帘也紧闭起来。
“我又不是上帝,你不能把我看成狗。”
达克莱斯手动把上翘的嘴角扯下来,面上的雀跃期待一点也没少。
祂将布鲁斯推到大门前,示意布鲁斯自己开门。
阿福没来开门本就是异常。
布鲁斯许愿:“我希望门后一切正常。”
达克莱斯点头:“嗯嗯,正常……”吧。
布鲁斯磨磨蹭蹭:“没有撒旦头角做的风铃,也没有天使吹号角。”
达克莱斯转身用手机发短信。
布鲁斯听到自己血压飙升的声音:“还真的有?”
达克莱斯理直气壮地看回去:“现在没有号角了。”
布鲁斯深呼吸,又慢慢吐出来,压下转身离开的冲动,做好心理建设。
他推开门。
很好,没有恶魔的尸体,也没有天使泼洒圣光。
室内的温暖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黑暗之中亮着一点烛光,烛光伴随着轻盈欢快的钢琴声,摇摇曳曳由远而近。
是一辆蛋糕推车。
像梦一般温柔熟悉的声音轻哼着生日快乐歌,很快有好几道声音加入进来,变成大合唱,孩子们越来越响的声音成为主调。
布鲁斯怔愣地望着推动蛋糕车的人,温暖的烛光照在那张与他相似的脸上,那张比他多一些胡须,八岁后只能在照片画像里看见的脸……那双充满慈爱、悲哀、愧疚的眼睛正温和地注视着他,烛火在其中照映出粼粼波光。
钢琴声不知何时停了。
身穿米色裙子的美丽夫人在孩子们簇拥下走过来,眼中流淌的水光比颈项间的珍珠更亮。
她唱着欢快的生日快乐歌,声音却哽咽颤抖。
她努力扬起嘴角微笑,眼中却滑下泪珠。
他们高兴而又悲伤,欢喜而又遗憾。
他们为找到遗失的珍宝而欢喜,为珍宝成长为璀璨坚硬的钻石而高兴。为无法陪伴的缺失岁月而遗憾,为珍宝遭遇过的打磨而悲伤。
布鲁斯说不出话来。
他曾幻想过父母再次出现,但即便是梦里,也只敢梦见天堂里没有人间记忆的无忧无虑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