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通通都没有。
他一直都这样的稳妥和坚定。
陆州一条腿还跪在床边,低头看了看他,低声道:“谢谢。”
李定原扬着下颌对陆州笑了下,像个立了什么大功的骄傲少年:“应该的。”
陆州家冬天地暖温度很足,短袖单裤都热的人冒汗。
之前客厅里人多,喝酒的时候开着窗户,热度倒还可以忍受,但睡觉的时候开窗户,一不留神就会感冒。
后来李定原就脱了上衣和裤子。
陆州帮忙拽了李定原的毛衣下摆和裤子的裤腿,这些事陆州在他爸醉酒的时候常做,倒还算顺当。
当然,这都是在征求过李定原的意见之后才做的。
李定原西裤底下是秋裤,陆州给他买的那个。
后来李定原就只穿着大裤衩子了。
和陆州同盖一层薄薄的夏凉被,这似乎也热的不行,一直贴着墙根儿,离陆州远远的。
后来和陆州商量,想睡在外侧。
陆州的卧室没有他在安市的房子主卧那么大,比李定原的卧室就更是小很多。
用榻榻米代替床,节省空间。
他弟的房间倒稍大点,但在阴面,窗户外就是储物间。
虽然储物间也是大玻璃窗,很通透,但在光线和隐私度上比陆州的房间差很多。
当初选卧室,爸妈让他们自己商量。
陆州喜欢阳面有榻榻米的卧室,但又觉得该把这个卧室让给弟弟,但他弟说喜欢另一间次卧的大衣柜和摆设。
当时陆州信了。
后来他妈告诉他,陆临说陆州性格内敛,多晒太阳比较好。
陆州知道他妈告诉他这件事的意思,是希望陆州知道陆临对他这个哥好,他妈也经常再陆临面前说陆州的好话。
做父母的就是希望子女感情深厚,将来能互相照看。
这个道理陆州和陆临都明白,兄弟两个也一直相亲相爱的。
当然榻榻米的空间并不比双人床小。
陆州和李定原换了位置。
然后发现李定原又贴着外侧的边缘,仿佛榻榻米的边缘要伸出窗户,那他宁肯挂窗户外边。
陆州不太明白他,怕他掉下去,说不挤,往里点儿。
外面月色很好,窗帘开着一条缝隙借着窗户边的冷意降温,也给房间带来了朦胧的光线。
李定原平躺着。
侧头看了眼陆州:“不了,挨着太热,我可不想大半夜去你家浴室洗一个小时的冷水澡。”
冷水澡三个字被他带出特殊的感觉。
陆州一下子就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自觉往里靠了靠,希望给李定原更大的空间,还让他不要挂在榻榻米边缘。
但李定原并不往里靠。
他总对陆州充满绮念,同一张床上后便连看他都不太多,以此保持冷静。
两个人一个努力往墙上挂,一个挂在边上,乍一看像八辈子不相来往的仇人被迫同床共枕。
后来还是太热了,陆州绕过床尾开了卧室的门。
门原本反锁着。
现在的陆州就并不怕家里人万一过来看看他们睡的怎么样之类,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开门后空气瞬间没那么热了。
李定原睡着了。
大概是喝酒的缘故,他呼吸比平常睡觉的时候要沉一些。
陆州有些失眠。
对着李定原的那边侧卧着,借着月光看了很久,也不知道看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醒过来是听到客厅有人聊天。
虽然卧室门关着,但他妈的声音并不小,听的很清晰:“小原,味道怎么样?吃的习惯吗?”
伸手一摸,果然床边已经没了人。
陆州支棱着乱发起床出去,发现家里就他一个没起。
他爸在卫生间刷牙,他弟坐在李定原身边,看李定原的眼神相当崇拜,他妈更是热情。
看到陆州出来,他妈佯怒道:“客人都起床了,你还不起!”
李定原看陆州头发支棱巴翘的,眼神还有些困倦迟钝,要搁安市,肯定早把人按怀里揉两把。
现在就很有修养很礼貌文雅的还坐那儿。
对陆妈妈道:“阿姨,这怪我,昨晚我喝多了睡的不太安稳,陆州照看我到很晚……”
这话他刚才也说过类似的,在陆临说要叫陆州起床的时候。
在陆州眼里李定原这会儿的做派,总之好大一只大尾巴狼。
他去洗漱。
听着李定原一边称赞他妈包的大包子好吃,回头又和陆临讨论现在的高考政策,什么行业比较有前途之类的。
陆临是个学霸,也爱看杂书,尤其喜欢和推崇史书。
但他毕竟只出生在一个经济贫瘠的小县城的农村,各类资源都很有限,眼光也就被局限了。
像当初的陆州,上大学才第一次坐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