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归温没忍住拧眉,半点动弹不了。
宗弦拿他没有办法,朝他伸出手。归温注意到宗弦掌心上的血迹,下意识抿了抿唇:“哥,你流血了。”
他又问:“严不严重?是不是铁管刮的?会不会破伤风?”
宗弦的神情难得柔和下来,看归温仿佛在看路边一只弱小的流浪动物。他索性将人横抱在自己怀里。
“这些话,应该我问你。”
……
归温被抱上车,没多久就迷迷糊糊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病床上。宗弦就坐在他床边,灰扑扑的西装外套被他脱下来放在一旁:“还痛?”
“现在还好,”归温下意识去看宗弦手上的伤口,此时此刻已被纱布包扎好,“宗弦哥……”
“我没事,皮外伤。”宗弦将病人的被子重新整理好,后者的伤势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他亲眼看着医生处理严观白背后的伤,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肿,除了大量淤血,还有骨裂的迹象,必须住院观察相当一段时间。
严观白还没有苏醒,宗弦鬼使神差一般用指腹轻轻一碰红肿处,但又很快收回指尖。
“知道自己做错了?”
“知道,我不应该去见那个人,还要你帮我解决问题。”
宗弦字词间像是在说教,但语气听上去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太多怪罪的意思。“我跟你,算扯平了。”
归温知道宗弦是指他帮忙挨了一击。“宗弦哥原谅我了?”
“……”宗弦不自然地顿了顿,视线也从归温身上别开,“没生气,谈不上原谅。”
归温原本还想再说什么,病房门忽然被从外推开,宗弦的父母匆匆忙忙到他床前,检查他的伤势。
母亲掀开他的病号服看他的脊背,一大片红肿再次裸露在空气中,宗弦特意避开目光。
“怎么这么严重?”母亲立马拧起眉头,父亲也担忧地凑上前,“是谁欺负你?”
归温连忙随口搪塞过去,嘴甜地安慰两位长辈好半天,对面才没有继续追究这个问题。
母亲的注意力蓦然落在宗弦身上,交待对方要看顾好弟弟。归温连忙扯了扯宗弦母亲的手腕:“阿姨,宗弦哥送我来医院的,他对我很好。”
长辈这才放下心来,碍于公司还有工作需要处理,父母暂时离开了病房。
归温应付完养父母后口干舌燥,没忍住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
宗弦原本还在病床前停留,似乎是见父母离开,人也很快退出了房门。
归温以为宗弦没打算回来,闭上眼睛小憩十来分钟,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床头多了一杯水。
他抬手摸了摸,还是温的。
……
归温住了整整三周才正式出院。
养父母下班时间有空都会来照看他,宗弦则几乎没在他眼前出现过,但他睡醒时床头总是会有一杯温水,甚至连家养的小白猫也被送了过来。
归温出院的时候抱着白猫回别墅,养父母来接他,司机开车送他回去,全程见不到宗弦半个影子。
他特地唤醒系统查询厌恶值。
[宿主,目前任务目标厌恶值为50%。]
降了相当一截。归温大为不解,他还以为大涨特涨了,否则宗弦也不至于三周都不来看他一眼。
直到归温销假回校,宗弦才在他面前第一次出现。
“宗弦哥,我刚出院,”归温故意凑近,几乎贴上宗弦的身体,“你怎么也不问候我一句。”
“嘴巴还会发病就是恢复得不错。”宗弦没分给他半个眼神。
归温又去够他的手,忽然发自真心地问:“你的手伤好完全了?”
“嗯,好得很快。”学校大门出现在挡风玻璃外,宗弦难得瞥了挂名弟弟一眼,“下车。”
归温穿过校门回到宿舍,发现之前请自己喝冻柠蜜的室友正在慌慌张张地收拾行李。
他对室友没什么好印象,但状况总得弄明白:“你要搬走?”
“严,严大哥,我错了,我真不知道蒋少他会那样,”室友连声音都在不停发抖,像是碰见恶鬼似的,“饶了我吧,我要知道,怎么也不敢推您进火坑啊。”
归温下意识怔了怔,他连手指头都没多动几下,人怎么就怕成这样。“所以你——”
“大哥,我,我哪有脸继续待在这啊,蒋少倒了之后我也过得不怎么样,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室友停下手里的动作,连行李也不收拾,眼看就要跪下来扒拉面前人大腿。归温连忙制止住他的动作:“蒋少倒台是?”
“就是,蒋氏企业被挖了黑料,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他这会连学校都不来。”室友抓过归温的手腕企图讨好,“大哥,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