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赶上刘莹受寒感冒,人憔悴不少,不然之前面色红光,太容易穿帮。
屋子许久没住人,身上裹了两件衣服,还是觉得有些冷,冰凉的沙发,冻得她打哆嗦。
几块咸菜配上一个硬邦邦的窝窝头,忽然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胃。
空洞的眼神,碎碎念的嘴,“小狸花,我真傻,我为什么要虐待自己呢?”
小狸花捂上耳朵,眼睛一闭,啥也不知道,啥也听不见。
冬天的夜很长,四点多天就黑了,这都六点半了,窝窝头热了一遍又一遍,刘莹绝望地盯着手表。
时间来到晚上七点,门被敲响。
昏昏欲睡的刘莹清醒了,冷空气不但冻红了她的鼻尖,还激得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抓起窝窝头,咬了两口,噎的她伸长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才咽下去。
打着寒颤,开了门。
“凶神恶煞”的讨债人们一见弱不禁风,脸色惨白的刘莹,纷纷收了工具。
原主是没有见过他们的,是不认识他们的,刘莹茫然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来做什么的?”
“我们是来要债的,苏大志跟我们借了钱,这个是借条。”
厚厚的一摞借条,装载着十几家人的未来。
刘莹一张一张的看,感受着上课时老师说过的这个年代的淳朴,她曾在林大妹的身上感受过,都不如这些借条来的多。
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模糊了视线,带着哭腔,“各位,对不起。我都好几个月没见到苏大志了,我不知道苏大志借钱的事,更不知道他借了这么多钱。”
颤抖的声音响起,“你不会不认账,不想还吧?”
“我们一家八口人,就指着我拿钱回去过年呢,你不还,那我们怎么办?”
“就是啊,我们大家是信任苏大志,才借钱给他的。”
一大帮人七嘴八舌,掺杂着哭声,吵人的很。
刘莹崩溃大哭,“你们都看看这屋里哪有值钱的东西啊?他都好几个月没给生活费了,我哪有钱还你们啊!”
一群人穿得多,没感觉出来屋子冷;乌泱泱的一群人挤在狭小的客厅里,无人注意到小小的窝窝头。
一听没钱,眼睛都红了,冲着刘莹嚷嚷。
“什么叫没钱?没钱还,你借什么钱?”
“苏大志为了给你买工作,借了一千多,你说没钱?”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你们这不是害人吗?”
最前排的唾沫星子都蹦刘莹头上,骂骂咧咧的要动手。
刘莹夹缝中生存,一个人的声音怎么能够盖的过一群人。
直到林大妹敲着铁盆来救场,才镇住这群人,“吵吵什么呢?扰民了知道吗?”
“林大嫂,您住这儿啊!”
林大妹随手指了一个人问,“你们一群人在这干什么呢?”
被指着的人胆怯后退,可她身后的人怎么肯让她退,一双手把人推出来,她硬着头皮,说话声音都带着颤抖,“林嫂子,苏大志之前向我们借钱,我们来要钱的。”
“要钱?你们不去找苏大志,跑这里打扰人家刘莹?刘莹呢?”林大妹顺着微弱的哭声,拨开人群,成功找到刘莹。
“你们看看这屋都成什么样了?刘莹都没钱交取暖费了,这屋冷得跟冰窖一样,你们管她要钱?”
林大妹把刘莹护在怀里,声声质问,“看看那饭桌上有什么?”
刘莹声音微弱,“嫂子,我饿。”
一群人抓耳挠腮,“姐,我们也没办法啊。苏大志说那一千多都在他爱人这儿,本来是要给他爱人买工作的,但他爱人没买,钱还在他爱人手里。”
林大妹呸了一口,“做损的东西,他这是要整死他老婆。”
林大妹气这群人眼盲心瞎,骂道,“你们一群不长眼睛的东西,脑子也跟着眼睛一起丢了吗?他说的爱人,你们都没听出来?
那白莲之前就要被开除了,你们就看到她天天来厂子里,看不见她没干活,缠着苏大志吗?”
一群人被林大妹骂的低下头,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啊,可他们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惹不起组长的心肝宝贝,妄图道德绑架刘莹,拿回属于他们的钱。
幸亏了这是个局,刘莹也没动那笔钱,一直留着。
刘莹突然站起身,鞠躬道歉,大义凛然道,“对不起,虽说这笔钱我没看见过,可借钱的人毕竟是我男人,我有责任。
我也知道这笔钱对大家非常重要,我会想办法还上这笔钱,但我有一个要求。”
人群中,有人抬起头,“你有什么条件?”
刘莹擦干脸上的泪水,深呼一口气,“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苏大志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我也拜托过林嫂子帮我收集证据,只要你们能帮我作证、签字,我就想办法把钱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