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了些不该想的事情。”
没有其他
说辞,我老老实实坦白。
“不该想的事情?不会是说木兔同学的事吧?”
他看到了啊,刚才的动作。
我点点头。索性一认到底。
“有什么关系嘛,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而且男朋友来给自己加油,故意不去在意也很为难吧。”
“嗯...啊?”
“怎么了?”
“老师你刚才说——”
“结果出来了。”
重新回到等待席的安部教练打断了陷入混乱的对谈。
“中岛,你晋级了。”
悬在心底将落未落的砝码终于落地,天平倒向令人欣慰的一侧。
我和铃木老师都松了口气。
加入对话的安部老师说着接下来的安排,因为下午已经没有需要我上场的比赛了,要是想早点回去休息的话也没有问题。
但我一点也不怀疑,就算下一秒躺回床上,我也进入不了休息的状态。
而且那场未能继续下去的对话也让我在意地不行。
逃避是我惯用的手段,而且大部分时候确实也能奏效。
但我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自欺欺人的,尤其是在这个两年来第一次摆脱‘一轮游’诅咒的比赛前夜。
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不是吗?不论是因为我自身在与人交往的经验上的匮乏,还是木兔过于不拘小节的个性,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待在一起,会被别人误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问题从来不在于‘别人’。
或者说,困扰我的,根本不是来自‘别人’的误解与议论。
有误会的话澄清不就好了。就跟铃木老师误会我跟赤苇同学的那次一样。
“铃木老师。”
“还有什么事吗?”
他很奇怪我会突然叫住他,大概是因为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木兔,以为我会跟他一起走吧。
“木兔不是我男朋友。”
“诶?!啊...这样啊。”他看上去很失望。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管对关系中的两人抱有怎样的印象,大部分人对于他人的恋爱,一般情况下都是‘乐见其成’的心态。我也不认为铃木老师会讨厌我和木兔中的任何一人。
“是想等比赛以后再决定吗?”
决定什么?决定要不要交往吗。
说到底,铃木老师、三代小姐、还有最开始的户羽同学...大家,为什么会觉得我跟木兔一定就是那样的关系呢?
我摇了摇头,至少目前,我不觉得木兔有那样的倾向,而现在比起作出决定,更想解决疑问的我就更没有这种打算了。
“诶...看来是老师狭隘了,不是男朋友,只是‘朋友’,对吧。”
朋友。
木兔是我的朋友吗?
自从升入高中,不论是上课还是训练,又或者是那些曾困扰过我的分组活动,我都习惯在没有固定好友的情况下按部就班地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但我也是有过朋友的。
当特定的词语已经在心中形成‘概念’,再面对那些明显到难以忽略的区别,判断也变得容易。
就像我能确定木兔不是男朋友,同样,他也不是我的朋友。
“木兔...就是木兔而已。”
听上去有些犹豫,但我很确定,这就是我的答案。
“木兔...就是木兔而已。”
木兔不是故意偷听的,他只是看到结束比赛的中岛,想恭喜她晋级成功,也没多想,就这么走了过去。
然后就这么听到了。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我呢。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在聊我的事情吗?”
中岛僵住了。
啊,说错话了。
但基于两人最近不断改善的关系,现在的中岛已经不会掉头就走了,虽然她还是像被突然砸落的松果吓到的松鼠一样,一点、一点地挪动——
没什么。
中岛应该会这么说。
木兔猜测着。
尽管无意炫耀,但他总能猜中中岛在想什么,有时候他会想,还好中岛不是男生,也不打排球,不然就算是不以拦网见长的他,应该也能从她那边拦下好几球。
啊,还是不要拦下来比较好。不然她肯定就不打排球了。
木兔下意识这么想。
但同时,他也发现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错了啊。
明明上午才反省过的,不能这样小看中岛。
“木兔。”
“哦。”
他本能地应声,但声音还是不自觉低落下来。
中岛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她暂先放下了这个问题。
“在你看来,我是什么样的呢?”
没错。
问题不在于别人的看法,就像铃木老师问我的时候一样,在我心里,木兔是谁才是问题的关键。
但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