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巾...可恶!刚刚已经用掉了!早知道就留一点...”
等我的眼泪终于止住,木兔也不再执着于到处翻找可以用来擦干眼泪的东西,不论是纸巾还是手帕。
但他看起来还是很担心,甚至还有愧疚,明明他才是最不需要对谁生出这种情绪的人。
可能是干掉的眼泪让他觉得我又能听进他说的话了,但他还是担心刚才那样的‘状况’会再度上演。犹豫了好一会,他还是说了:
“虽然不知道中岛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难过,但是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
“是真的。”
回去的时候,我们撞上了意想不到的人,来自隔壁班的木叶同学。
一开始,有意低头隐瞒些什么的我还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他只是照常跟木兔打了声招呼,但当他看到我低着头、却还是明显红肿的眼睛和鼻尖时,他呆住了。
然后他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木兔。
最后又看了看我。
视线还撞了个正着。
“喂,木兔——”
“木叶同学。”我及时打断,但连我自己都能听出来声音里明显到难以忽略的沙哑。
“不是...”
不是木兔的问题?
不对,这样听起来完全就是在欲盖弥彰啊。
“是我做了对不起木兔的事情,太自责了所以才...”
还是实话实说吧。
听到我的解释,木叶同学恢复了平静,但好像有些太平静了。
“对不起啊木兔,错怪你了。”
到这里还算正常,虽然木兔觉得有些奇怪,今天怎么都开始跟他道歉了。
但木叶同学还朝他走过去,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加油啊。如果想找人说说话,可以来隔壁找我。”
说完,他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木兔好几眼,才走回二班的教室。
我红着眼睛,和同样一头雾水的木兔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木叶同学离开的背影,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我们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这次我们想到了同一件事——
难道我又说错话/做错事了?
因为中午发生的事情,下午不论是上课,还是在课间,甚至是在最后一节课结束,部活时间开始的时候,我都察觉到来自木兔的关注。
为了彻底打消他的担心,在他走过来的时候,我主动开口:
“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
但看他的反应,似乎还是没能完全放心。
“是真的。”
我试着模仿他最后那句话的语气。
但我还是有些惭愧,明明是我误会了他,还反过来让他来安慰自己,尽管这并非我的本意。
最后把他叫走的,是已经在门口等他的排球部成员,他们看上去也很意外,对于训练一向是最积极的木兔,居然还有待在教室不走的时候。
听到来自身后的呼唤,他下意识回头应答。
然后又转过来,朝我点点头,希望他能接受我的说法。
“那我先去训练了。”
我想也没想,也点头说再见。
但当我从射击部的训练室走出,准备在回家之前,先去打工的咖啡店为期末考试好好复习时,我才明白,那句‘先去训练’真正的含义。
同样看到站在门口的木兔,铃木老师看起来比我还要意外——
“诶?居然不是赤苇同学,而是木兔同学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待我澄清的误会。
但在此之前,我还是先跟已经走到跟前的木兔打了招呼,而且比起我知道真相的误会,我更好奇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射击部的门口——因为这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关于木兔,或许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确认我的状态已经完全从下午那种快要被负罪感压垮的颓丧中恢复,木兔也高兴起来,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铃木老师的说法吸引:
“赤苇?老师,为什么是赤苇?”
铃木老师大概也没想到他会直接这么问,而且在他看来,那是属于我和赤苇同学的‘私事’,在不确定木兔是否知情的情况下,他也下意识想替我隐瞒,于是他看向我,将解释的机会拱手让出。
尽管我很感谢他的好意,一直以来都是,但这次也是真的没有必要。
“铃木老师好像误会了,我和赤苇同学的关系。”
我看了看木兔,又对铃木老师说:
“铃木老师,那次,赤苇同学是为了找木兔才去我们班的教室的。只是碰巧教室里面只有我一个人。”
铃木老师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原来如此,那老师就不打扰你和木兔同学了。明天见!”
“明天见,老师!”“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