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我打消了转学的念头。最近一次想到分开的事情,是我们交往的那天。”
我以为木兔会在这里打断我的,用一些‘诶——中岛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想这种事了吗’之类的话。
但是他没有。
至于他现在是怎样的表情,只看着远方的我也是看不见的。
所以只能去听。
“晚上睡觉之前,我想了很久。我会怎样跟你分开呢...”
奇怪的人其实是我才对,明明在想悲伤的事情,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我们会吵架吗?大闹一通后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比赛暂停的时候,父亲会转台去看这样的电视剧。”
“还是又是因为误会?但不愿意说开的人肯定是我,大概会跟之前一样,一直生你的气,或者生自己的气,总之就是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当然了,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就在某个下午,突然有人提了分手的事情也说不定。至于理由,多半就是毕业、异地...总之就是不再喜欢的借口的吧。”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版本。”
“但是。”
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路灯已经失去那种让人想要注视的魔力了,顿感无聊的我决定把注意力交给真正吸引我的存在——
“就算想到了这么多种可能,直到第二天,我也确定不了哪一个才是最有可能发生的。”
“理由...应该跟你一样吧。”
我看了看被木兔用另一只手抱在外侧的紫色兔子,跟我手里的那只除了颜色、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兔子。
“只要是分开的结局,我都不想要。”
其实比起badending,我更讨厌那种明明已经做出了选择,却要故弄玄虚地说什么trueending的结局。
简直像是作弊。
只要作出选择,不论是badending还是happyending,就都是trueending不是吗?这都是自己选择的真实啊。
所以,如果这次我能自己选择我和木兔之间的真实。
那那些badending,我会通通放弃。
不管它们看上去有多合理,发生的概率有多大,又已经在这个满是不确定的世界上落成了多少确定...
我都不想管。
不止是思绪和情感,这里还存在着更多让人无法把握的意外,但至少,当有什么确定的存在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我都会牢牢抓住的。
就像现在被我握在手里的气球。
但可能是因为缺乏相关的经
验吧,所以当被人拦下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车站是不能带气球进入的。
可我还是没有当即松手,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情,我茫然地看向身边的木兔。
明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他好像读懂了我的反应。
“中岛,你家离这里远吗?”
“没有很远,电车的话只需要大概两三站。”
但要是走回去...虽然对我来说没什么,但如果这样的话,最好还是先让木兔坐车回去吧。
毕竟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
就在我犹豫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木兔当即说到:
“交给我吧!”
交给他?气球吗。
可他也要坐电车吧。
但很快,当唯一空出的那只手被他牵走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他和我的大概不是同一个意思。
走出车站后,虽然很好奇,但我更想亲眼看到木兔选择的目的地,所以我没问他现在是要去哪,或者他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当然了,随着经过的道路不断变窄,但凡换一个人,我都会马上想办法逃跑。
“啊!我是不是忘记跟你说了。”
居然自己想起来了。
我点点头。
“其实我也忘记气球不能带上车的事情了。”
看出来了,被拦住的时候,木兔看上去比我这个亲手举着‘违禁品’的人受到的惊吓还大。
只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接过了我不经思考,就托付给他的麻烦。
难道是因为手里有了幼稚的物品,心智也随之退化了吗。
我其实有点后悔这么做。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把气球送给带小孩出站的人,或者在户外找个地方放掉,或者找个垃圾回收站,把气球系到旁边的某处...
总之,只要想办法丢掉就好了。
毕竟,就算是象征幸福的气球,一旦不合时宜,除了麻烦就再没有其他意义。
但木兔看上去不打算这么做。
“好像应该问问你晚上是不是不能太晚回去呢,话说现在几点了...”
我们都没有带手表的习惯。
但还好,我家没有宵禁这种规定,父母向来是不怎么管我的。
“没关系。”
“我相信你。”
听我这么一说,木兔突然停下脚步,并转身面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