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木兔不一样。
“你刚才,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虽然开枪的速度快了一点,但也不是毫无章法地瞄准,而是有意沿着气球的横向分布,一点、一点地平移。
竞技射击的靶心只有一个,但如果是为了打中气球,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对新手来说最有用的窍门,能很大程度上减少因为距离调整造成的误差。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
我听见老板嘁了一声。
但没有理会。
“是哪边的一点?”
“左下角。”
很果断啊。
“试着把瞄准范围往右上角的方向调整...两点。”
“诶?右上角吗?那不是反过来了吗。”
嘴上问着问题,但木兔还是很快调整了姿势,尽管不明显,但我看见了气/枪前端细微的颤动,很快,又不再有任何变动。
真应该让铃木老师来看看。
不过就算那位热血教师发挥百分之两百的拼劲,应该也很难从排球部的两位监督手上挖到人。
但我还是决定找机会告诉他,铃木老师应该能承受这份遗憾。至少,我相信他可以。
比起之后的事情,还是先回答眼下木兔的问题好了:
“问题不在弹道,像这样的枪——”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我拿起唯一闲置的那把气/枪。
试着瞄准。
再移开视线。
再瞄准。
“如果在弹道或者内部的结构做手脚的话,别说在不被人察觉到异常的情况下供人使用,连打出子弹都成问题。”
确认过后,我重新将枪放下。
“所以是瞄准架的问题,要是没猜错的话——”
“咳咳!”
算了,还是不断人财路了。
但不妨碍我将自己掌握的情报传达给木兔:
“应该是用太久了吧。瞄准架的松动导致瞄准范围出现偏移,以为是子弹朝左下角飘了,但其实是作为参照的瞄准范围——也就是瞄准镜里的东西朝左下角飘了,子弹本身的轨迹不存在问题。”
怎么感觉周围的人越变越多了。
烟花秀已经结束了,按理说人应该更少才对。
而且...
我注意到,在木兔的周围,也有人尝试着拿起那些本应闲置的气/枪。
算了,还是先说完吧:
“所以,要想通过姿势的调整抵消误差,就要把瞄准范围调回原位——也就是向右上角挪动大约两倍的距离。”
砰!
重新瞄准后,木兔还是没有打中。
但是没问题,只要确信自己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一两发、甚至更多发的落空,都已不再是毫无意义的胡来。
就像走迷宫,为了找到那条唯一的路径,一些错误的尝试也是不可避免的。
尤其是在射击这条道路上。
所以,只要走在路上的人认真记下那些错误的标记,再逐一排除,需要做到事情就只剩下一件了——
那就是毫不怀疑地前进。
多余的顾虑、不必要的装备、以及错误的经验。
如果说排球是需要不断进化,不断开发新武器来实现变强的运动,那么对于射击手而言,变强这件事在选择上就变得很简单了——
为了不断靠近那个唯一的正心,我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丢掉那些会使我们软弱的东西。
最后只剩下自我,但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的自我。
“哈。说的头头是道,结果不还是没打中。”
砰!
啪!
那人不说话了。
但我很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或者说,一开始的时候,基本上所有选手都会有这样的顾虑。
明明已经按照教练说的去做了。
明明已经努力调整了。
训练也没有偷懒。
开枪的时候也没有胡思乱想——
为什么还是和以前一样?
甚至可能更差。
排除掉自欺欺人的可能,当这样的想法产生的时候,要丢掉的事物就很明确了——
那就是这个想法本身。
或者说,所有让你不敢开枪的东西。
“没打中说明不了什么,哪怕是刚才那一发,也一样。”
“想说是运气吗...哪有这样泼自己人冷水的。”
...
虽然语气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但这人说话还挺动听的。
好吧,既然这样,那就再说两句吧——
我看了看他持枪的姿势,虽然还只是放在身前,并没有正式举起,但跟木兔那种明显是初学者通过直接模仿才摆出的姿势不同。
说话的男生,是有练习经验的选手,那个握枪的动作,不止是标准,还有结合个人习惯的调整。
真奇怪,明明自己就是射击手,居然还会有那种想法。
还是说,他也还在怀疑‘理论’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