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AASHI——
而且还带着莫名其妙的长音,难道这个人的名字一定要这样念?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
不知不觉,高二最后一个学期已经开始了,即使不抱希望,我还是报名了最近的那场大赛。
也得益于我过去一年都拿不出手的成绩,这个只有一个人的射击部,已经很少受到旁人的关注了,就和我本人一样。
但与此同时,我也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在意他人的看法——哪怕我本来也已经够在意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连我都自觉有些异常的地步。
例如,我会在本应习以为常的失败以后,找地方躲起来。
有时是杂物间,有时是档案柜,有时是空教室的讲台下面。
一个狭小、安静、逼仄、没有人的...角落。
我不是嫌哭鼻子丢人才这样做的,眼泪对我来说几乎是上个世纪的东西,我只是喜欢像刺猬、田鼠——或者任何其他也喜欢这种生存方式的生物一样蜷成一团,然后盯着某处发呆,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能让我混乱不堪的心跳平静下来的办法。
然后我开始专注于享受这份平静。
唯一的问题是,太专注了。
专注到听不见上课铃,专注到忘记已经到了训练的时间,专注到没有发现教室门已经被人锁了起来——
所以一个人在学校待到第二天的状况,也发生过两次,好在没有人注意到这点,因为就连我的父母也没有发现那天我没有回家。
说回比赛。
因为是综合性的运动赛事,排球部自然也在积极备赛,和往年一样,他们也延长了练习的时间。
“木兔桑。”
是那个‘akaashi’。
然后就听到双脚有力地蹬地、跳起,以及几乎是在下一秒轰然响起的、排球落地的声音,
“啊啊啊...是out啊!”
出界了。
考虑到铃木老师还在等我一起离开,我停止将注意力交托于不远处的场馆,继续拧动钥匙,将眼前的门锁上。
“说起来,这次排球部的比赛好像在同一天,没记错的话,就是比赛结束的那个下午。”
他意有所指地提起。
被他发现了啊。
“是吗,真巧。”
“比赛场地也隔得不远。”
我将钥匙收回背包,转过身,眼前是不知是被黄昏还是夜色浸染的天空,以及在那之下的,用喧闹打破这番寂寞景象的排球部。
出于某种无法准确描述的心情,我终于将视线放到这个不断用声响抓取着注意力的存在本身。
明亮的光线在昏暗之中更显突兀,就像在我和铃木老师的沉默之间不断响起的木兔的声音一样。
是羡慕吗?
羡慕他如愿以偿地成为了王牌?不对,我可没有这种野心。
还是说羡慕他有站在身边的队友。
也不对,虽然谈不上讨厌,但无意义的团体活动,我向来是能避则避的——不如去练习。
而且,好吧,虽然听上去很肉麻,但的确,我还有无论成绩怎样,都站在我身后的铃木老师和安部教练。
尽管我始终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值得他们这么做。
搞不懂...
“搞不懂的话,去看看不就好了?”
我蓦然瞪大了双眼,明黄的光点在紫色中占据更大的部分。
怎么说出来了。
但是当问题被提出,从未有过的想法就开始在思绪中挥之不去地盘旋,在作出决定之后,才没有再造成不必要的干扰。
这就是我结束比赛之后,出现在这里原因。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和我印象里截然不同的人——
我看到了一脸颓丧的木兔。
而且他就这样打完了大半局的比赛。
身为王牌的攻手,在正式比赛上,没有人给他托球,而他自己也仿佛一个游离在四方场地上不知所措的幽魂。
安安静静的。
——‘果然,我就是最强的ace!hey!hey!hey!’
无动于衷的。
——‘可恶,下一球一定会——’
彷徨的幽魂。
要不是不论是长相还是发色都无法让人将他与‘路人脸’这样的词汇联系起来,我绝对会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可即便如此,即便我知道眼前那个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的人形生物就是我认识的某人,我还是忍不住对着空气问出这句话——
“这人是谁?”
第6章 关于我不认识的木兔(下)我从未见……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木兔。
不是说他就一定要维持二十四小时的精神百倍,事实上,在教室的时候,偶尔也能看到他趴在课桌上打盹——这个时候的木兔倒是异常安静。
顺带一提,他是闭着眼睛睡觉的,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强调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