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让他们意识这一点的射击,应该不会有人讨厌吧?
不对不对,那样的眼神,分明不是讨厌。
我试图再看清一些,但我并非记忆方面的天才,所以就算我拼尽全力,也只能看到印象最深刻的部分,而非全部。
但是足够了。
就算看不见其他人的眼睛,但至少,我记得其中一双、属于木兔的那双眼睛。
就算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也很难看清那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但眼睛的主人曾亲口告诉我——
是喜欢。
不是不讨厌,是喜欢。
是一样的。
大家,都是一样的。
因为我们都生存在这个不讲道理的世界,所以当我们看见有人做到了什么,哪怕是短暂的妄想,但在那个时候,是会产生期待的——
期待着自己也和那个人一样。
一样的无所不能。
没有人不喜欢无所不能的自己,而那些能让人们产生确信的事物,一定也会被人们喜欢。
射击没有被抛弃,它只是还没有被发现。
人们还没有通过射击,发现自己的强大,人们还没有发现射击——本身就如此强大、美丽...且值得喜欢。
所以...
...
...
我再次看向自己的名字,先是向右滑动,找到那个决定结果的数字,再向上、向上——
直到浮出水面。
第一名...
很重要是吗。
好吧,虽然我还是不能理解,但既然如此。
就用你们相信的第一名。
来证明我相信的射击。
“只有你一个人用吗?太爽了吧。”
放学之后,我和两位教练一起,在校门外等待着应邀来参加练习赛的选手和来自那些学校的教练,互相问好进行地很短暂,培养友谊并非大家此行的重点。
孤身前来的藤原绫也走在我身边,但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似乎没有好到这种程度,但她全然不在乎,当来到训练室的时候,自顾自地发出感叹。
...
好吧。
主要是我对她的感觉很复杂,而这份复杂也让我无法安心面对自己。
一方面,我还是对她在比赛后发表的言论耿耿于怀,但另一方面,明明不认同,却还是用围观排球部的训练作为交换,邀请她来参加练习赛的我...似乎也没立场再产生多余的想法。
“下午好,紫式同学。”
“嗯,下午好。今天...也请多指教了。”
那天被影响的人不止是我。
而且看样子,紫式庭礼的程度应该比我更深。虽然没有明说,但听藤原绫也当时的意思,上周的集训,对紫式来说应该不是第一次。
但这也是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还是一年级的藤原绫也,为什么会说自己是‘先一步’的人呢。
虽然她这个人是不太在乎那种仅凭年龄就定下的规矩,但也跟浮躁沾不上边。
这次的训练赛只有四所学校参加,尽管作为东道主的枭谷只有我会上场,但这也是现实所迫,其他人得知这一点后也表示理解。
除了有过交流的东野高和帝德,还有一所同样来自东京赛区的学校。
名字是叫谷水学园,和枭谷一样,也是一所私立。但似乎是专攻升学的学校,射击部是为数不多受到重视的体育社团。
在项目本身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还能在这样的学校脱颖而出,难怪谷水射击部会成为连续三年包揽团体赛冠军的队伍。
打破谷水学园的连冠的,是紫式庭礼带领的东野高,但即便有着创造过全国纪录的紫式同学,东野高也只从谷水学园手上拿到过一场胜利。
上一届的团体赛,冠军依旧是谷水学园。
比赛结束后,我主动找到安部教练确认自己的成绩,以及其他人的成绩。
...
“中岛,你在干什么?”
“嗯?确认成绩...啊,不可以这样吗?”
难道练习赛是不能马上自己确认的?就跟正式比赛一样?
既然这样...
我当即闭上双眼——
很好,希望能忘掉一点。
并把统计表递了回去。
“没有没有,没有这种规定。只是有点奇怪,你不是从来不看这些的吗?”
仔细想想,我大部分时候好像都是练完一组就开始下一组,除非教练拿着记录表来找我分析数据。
但如果只有我自己,比起结果,我好像更在乎自己射击时的状态——那个时候,我还很依赖这个。
不过现在想想,那根本不是在射击啊。
甚至比起运动,更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射击准备只是祝祷、气步/枪也只是礼器,而我所做的...根本就是把结果,交给某个看不见的存在。
因为我是不信神的,所以我叫‘它’命运。